张姨却被她的沉默吓破了胆,陆太太,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我做看护十多年了,从来都是本本分分,凭良心做事的!我怎么可能去害人啊?
程楚汐笑了一下,用眼神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我没说你害人。
可您刚刚那话不就是在暗示我没照顾好您女儿,害她感染了吗?
张姨把话挑明,程楚汐没有急着回应。
从小,她就看着父母如何与外人周旋,后来入了常青,经历商场,她更懂得有时沉默比话语更能逼人。
张姨果然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要哭着哀求,陆太太,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啊!你可以说我做的不好,不给我钱都行,可这杀人的罪名,我扛不住啊!
我没说你杀人。程楚汐还是用同样的话安慰。
可你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
程楚汐笑了笑,我就是好奇,你见到我转身就走。
我都说了,我要赶着去收钱!
是,可我听到你说以后都不做看护的工作了。
有吗?我没说啊
张姨。程楚汐打断她,是时候不再拐弯抹角了,我女儿刚走没几天,我就听到你不当看护了,而且一见我就跑,你说,我能不怀疑你吗?
可我真的没有害芊芊啊!张姨哭丧着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程楚汐取出一张纸递给她,我知道你不会害她,但我要知道,我不在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一点出,张姨脸色骤变。
程楚汐乘胜追击,我回来的时候,是她爸爸在,他什么时候到的?除他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去过病房?
张姨的唇瑟瑟发起抖来,眼珠左右转动,明显犹豫不决。
张姨,医生告诉我,芊芊是被病毒感染了,根据你做看护多年的经验,你觉得,在那种时期,感染病毒和感染细菌的几率哪个更大?
张姨张了张嘴,没出声,眼泪已吧嗒吧嗒掉落。
程楚汐为她擦拭泪水,再问:你觉得,除了人为外,要怎么样才会感染病毒呢?
张姨终于崩溃,声泪俱下道:我说!我都说!真的不是我!我按照你的吩咐,一步不离地照顾着芊芊,除了医护人员之外,不让任何人进来探望!
可是,是芊芊她自己要让那个女人进来的!我说,你交代过不可以,是芊芊说,那是她小时候照顾她的阿姨,她非要让那个女人进来,我拗不过她啊!
再后来,就是陆先生来过,他不见你在,不是很高兴,就给我结了临时看护的钱,让我走了。就是这些了,陆太太,我全都说了,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骗你啊!
这番话无疑是晴天霹雳。
程楚汐难以回神,一分钟过去,或许更久,她艰难地问:那个女人对芊芊做了什么?
张姨抹着泪说:也没做什么,她带了一碗粥来,说是芊芊和她在一起时最喜欢吃的,我也是拒绝了的,可芊芊喜欢,我实在拦不住啊!
程楚汐的十指已不知何时紧握在一起,指甲掐陷进肉里,锐痛来得很清晰。
那个女人叫什么?
叫我听芊芊喊她,小什么小双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