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对半撕开一样,鲜血淋漓在胸腔弥漫。
他猛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红着眼睛,像要落泪,可是偏偏忍住了没有落泪。
他用尽他一辈子的勇气,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再也没用挽救机会了
宋隽,我好后悔,可是笙歌不可能原谅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她嫁人了,还有了孩子,她很幸福我很痛,痛得要死了
宋隽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怜。
被所谓的真相蒙蔽了那么久的眼,一朝揭开,连缓冲都没有。
他坚持那么久的所谓真相都是假的。
原来他这几年来深深痛恨着的人,是最无辜的,还是因他而受连累的。
司庭犯的根本无法扭转的错。
半天后,司庭怔怔说: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不要紧,我不会死。
他一再坚持,宋隽只能先离开。
他前脚一走,司庭后脚也离开医院。
他驱车到了时瑾别墅外的街口,直至时瑾开着车送林笙歌回来。
她比以前更美丽了,容光焕发,脸上挂着再次为人母甜蜜的笑。
时瑾细心地搀扶她下车。
他听见她嗔说:我又不是纸糊的,你也太小心了。
呵护老婆大人和孩子,怎么都不为过。
她笑得更灿烂。
每偷偷见她一次,每想她一次,都是酷刑凌迟。
这将贯穿他余生。
林笙歌生了孩子后,有一次独自到墓地看望父母和哥哥。
她没想竟然遇见了司庭。
司庭站在墓前,平平淡淡地凝视着她。
一晃多年,再见,已经无爱无恨。
我司庭蠕动着嘴唇,有些慌乱无措,我只是来看看伯父伯母,没别的意思
林笙歌淡淡地点头:嗯。
她近距离看见了他的鬓角心血耗尽的白头发,心头一阵唏嘘。
对不起。
我已经不恨你了,你也放过自己吧。
像一对陌生的朋友,疏离客气不再有敌意。
他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只是哑声说:我已经在改正了,当时我对你对你
林笙歌看着司庭悲怮的,绝望的,痛苦的,爱意沉重的眼神。
她的思绪恍惚地飘回很多很多年前。
如果那时候,他哪怕给她一丝的回应不,没有如果
她失笑,摇头,不应该做这样的假设。
你好好生活,好好吃饭,不要再记着我了再见。
话语像风一样飘散无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