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涯在山上一边走一边喊。
轰隆隆,天上突然打雷,一场大雨瓢泼而下。
肖玉涯走在雨里,大雨将她淋的浑身湿透,可她依然不停寻找的脚步。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大的雨他能去哪?
“蓝玉,你给老娘滚出来,我打死你个小崽子!”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一瞬间将周围照的透亮。
“你疯了!”
厉无秋打着伞冲过来,神色冷峻的强行将肖玉涯拖下山。
“这么大的雨,你让他一个人在山上吗?”
“你别发疯了,他不是傻子,知道下雨了会躲雨!”
厉无秋一向是个文雅的人,现在他却表现出了自己强硬的一面,拽着肖玉涯一路跌跌撞撞的下了山。
等到了家里,肖玉涯发现自己的手腕都被捏青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提拳就朝着厉无秋揍过去。
厉无秋没有躲,生生挨了她一拳。
“这样能撒气的话,那你打吧!”
肖玉涯就是难过,那么小的孩子,凭什么被放弃,凭什么就要一个人躲在黑漆漆的下雨的山里,凭什么不让她找。
拳头雨点般砸到厉无秋身上,他连哼都没哼一下。
直到肖玉涯自己打累了,厉无秋才隐忍的闷哼咳了两声,擦去了嘴角的血丝,对肖玉涯说:“把头发擦干,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你知道一个孩子不被人爱是什么感觉吗?”肖玉涯带着鼻音问。
厉无秋看着她,不说话。
肖玉涯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母亲去世后,父亲对她的那份憎恨。
“你们这里的人都是魔炁!”
“肖玉涯,我不是魔炁!”
“你知道那个孩子生吃小鸟吗?你知道他自己做了两个草人陪伴他吗?他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比乞丐还不如!”
厉无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肖玉涯狠狠的擦了擦眼角,也进了自己的房间,还重重的摔门。
雨越来越大,已经完全无法出门。
肖玉涯看着窗外的暴雨,希望蓝玉找到了一个更好的避风港,乖乖的躲在里面睡觉,等醒来就是雨过天晴。
早上,村寨外面响起了哭丧声。
肖玉涯走出吊脚楼,就看到了昨天的女人头上带着白毛巾走在路上,她的身后跟着几个村寨里的男人,扛着一具小透明容器。
“我的儿啊,可怜的儿啊!”女人一边走一边哭嚎。
肖玉涯扭头问跟出来的厉无秋:“他们去哪?”
“埋容器的山洞,一起去吧,村子里的规矩,但凡有人去世了,整个村寨的人都要去送行。”
肖玉涯跟厉无秋默默的跟在队伍后面,整个队伍都没有人说话,悲伤的气氛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山洞距离村子并不远。骨依族人并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丧葬的洞穴选的并不远。
“一会会有仪式,你若觉得害怕可以离开。”
“没关系,我还没那么胆小。”
肖玉涯确实不胆小,她安静的看着族里的族长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走出来,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绕着透明容器顺时针,逆时针各走了三圈。
接着,他抓起一只公鸡割了放血,将血液绕着透明容器洒了一圈,嘴里一直不停的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天地玄黄,魂兮归兮,去吧!”
族长双手高高举起,像是隔空托着什么。
接下来,他竟打开了透明容器盖子,抓起一把东西撒到了里面。
“这是干什么?”肖玉涯压低声音问。
厉无秋耐心的解释:“这些东西可以防止虫子咬尸体!”
“起容器!”族长喊道。
两个男人立即过去扛起透明容器,将木容器放到洞穴壁上凿空的凹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