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衍说这话时,坚实的胸膛上密布着汗水,腰腹上紧实的肌肉绷紧,呼吸炽热,整个身子微微打着颤,别太紧了,要绞断了。
你在榻上,比不要脸,萧青蕤从来不是他的对手,她不过是气不过,故意吸了一口气而已,他就做出这种样子。
可她的话,再说不出口了,对她的身体,他比她自己更熟悉。
发生在承坤宫的事情,除了贴身侍候的人,没人知道。
可是,当皇帝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命人将苏氏送回了掖庭宫,任她哭得梨花带雨,他看都没有看一下。接着,皇帝噙着温柔而餍足的笑,下了一道圣旨,将宫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低阶嫔妃,全都送进了掖庭宫,随后封了掖庭宫的宫门。
这道圣旨,让满宫的宫人都怔愕了,皇贵妃,这是真的六宫独宠了。她不愿让嫔妃们年纪轻轻的进皇家寺庙,皇帝,就将整座掖庭宫变成了寺庙,将碍她眼的人都圈了进去。
这样荣宠无双的皇贵妃,她的生辰整座宫殿,又怎敢不尽心尽力?
转眼,便到了萧青蕤生辰。
和往年相似,一样的热闹奢华,萧青蕤着大礼服,头戴九凤冠,端坐在宝座上,微微笑着受了下面内外命妇们的礼,迎着她们歆羡的视线,挥手叫起。
应酬了一天,到了晚间,终于结束了仪式,她有些累,歪坐在软榻上。
娘娘,陛下使人送来的。
身为太子之母,后宫实际的掌管着,每年她的生辰,外朝臣子都要献上礼物,可那些东西,杨衍是不会让它们出现在她面前的,他的独占欲太强。
可现在,萧青蕤看着捧在小太监手里的锦盒,眼睫闪了闪,贴在锦盒上的明黄色签纸,彰显着它是外臣敬献的身份。
杨衍怎会突然转了性子,将这样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拿过来。
她的声音比她的思绪更快,萧青蕤晃然若有所觉,忽然站直身子,将那锦盒接了过来。
纤白的手指飞舞着,很快打开了锦盒。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竹青色的福字锦囊,小小的,只有她的掌心大。
她手指颤抖的将它捧在手里,抖着手拆开口,锦囊里除了一张折叠成卍状的符纸,再无其他。
可只这两样,她已然知道是谁送来的这份生辰贺礼。
卓冷岳。
得知他还好好的活着,萧青蕤一直隐在心上的挂忧,倏然消融,他还活着,真好。
娘娘,外面有风,奴婢给你拿件披风。
半夏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娘娘小跑着出了殿门,只得拿着披风追了出去,可娘娘跑得越来越快,她竟然追不上。
萧青蕤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心里鼓鼓的,眼里也满满的,这个时候,她只想见杨衍,她想他了。
杨衍得了禀报,扔下满殿庆贺的大臣,急急走了出去。
青蕤,怎么了?
怀里一沉,萧青蕤抱住了他的腰,因为跑得太快太急,呼吸急促。
怎么了?杨衍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问道。
是哪里不舒心吗?说着冷厉的扫了跪了一地的承坤宫的宫人。
不是不是,六郎,我就是想见你
有力的大掌忽然顿住了,杨衍表情有一分空白,小心翼翼的求证,你说什么?
六郎,我想你了。萧青蕤仰起头,清澈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他,六郎,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的生辰,我不要那些不相干的人,我只想要你陪着我。
杨衍也紧紧的看着她,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好,只有我们。
宫人们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和萧娘娘相携离开,留下满殿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们。
当夜,月上中天,杨衍抱着昏昏欲睡的萧青蕤回了承坤宫,两人交颈而眠。
第二日,皇帝还是宿在承坤宫。
第三日,亦是。
五日。
八日。
一个月。
半年。
直到一年后,皇帝下旨,扩建了承坤宫,并将乾清宫彻底改成了办公之处,将宿处安在了承坤宫。
消息传到外朝,满朝哗然。
大楚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皇帝不住自己的寝宫,却挤在嫔妃的宫里的。
礼部尚书愁了两天,终于还是上了道折子。
皇帝陛下,轻描淡写的批了句,夫妇一体,何礼可僭?
翌日,命钦天监宣吉日,行册后大典。
而建昭帝陛下,则一直宿在承坤宫,宛如民间夫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