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虽然明白事情确实是这个道理,她也不愿意穿湿的鞋袜,便是内侍来贴身伺候她,帮她换袜子穿鞋子,她也不见得会觉得哪里不对,但偏偏这个伺候她的人要是宴容,她便觉得哪里都古怪起来。
宴容见她还这般不情愿的样子,忽而拉着她的脚踝,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这地上还有积雪,路滑的厉害,萧云疏被他一拉,立即就重心不稳,直往后倒。
而宴容已经站起来揽住了她的腰身,萧云疏整个就直接跌入到宴容的怀中。
她甚至压根就没有看清宴容的动作,就感觉到脚上一凉。
那一双已经湿了的鞋袜竟然已经被宴容给除了下来,而方姑姑立即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萧云疏一双冻得惨白的小脚丫给包裹住。
“郡主双脚都冻得这般模样了,回去定然要好好泡泡,要是冷得生了冻疮,那可不知道多难受。”
方姑姑这时候才觉得头疼——萧云疏哪儿哪儿都好,只是她似乎有时候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尤其是在一些换了旁人根本忍受不了的情况下,她还能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实在叫人觉得惊讶。
太过省心也不是好事儿,反倒叫人担忧。
“劳烦姑姑将小郡主背回宫中去,好好叮嘱她不许着凉,回头传江畚过来替小郡主瞧瞧。”
宴容将萧云疏打横抱了起来,萧云疏更是觉得古怪,她这脸上已经抑制不住地有热气在翻滚,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压根不敢在宴容的怀中动弹了。
萧云疏实在觉得没脸见人,她干脆就一把将自己的斗篷帽子拉了下来,将自己宛如虾子一般的大红脸给遮住了,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宴容分明瞧见了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声。
而萧云疏的耳朵就贴在宴容的胸口,分明听到他低低地一声笑,胸膛里传来的震动反而震得她的耳朵都有些麻麻的。
萧云疏僵硬地宛如一块儿被晒干的咸鱼,动也不动,心里又不知道怎么胡思乱想起来,觉得宴容的胸膛比萧云疏想的要硬许多,硌着她脸疼——但萧云疏又反映过来,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宴容的胸膛硬不硬,这是什么道理!
萧云疏平素里的沉稳平静一下子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自己脸上热得恐怕要冒烟,还好这斗篷帽子遮挡住了她的脸,给她留了一点儿尊严,否则她真是不知道如何见人。
可这老天爷似乎偏偏就要和她作对,这时候偏又刮过来一阵风,将她盖在脸上的头蓬帽子一下子吹开了,萧云疏只感觉眼前的昏暗一下子褪去了,她竟是双眼大睁满脸通红地瞬间与宴容对视了一番。
这一回她没有错过宴容的眼神,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宴容眼里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瞧见宴容的眼里带上了笑容,竟是呼吸一滞,恨不得即刻昏倒过去。
她这般窘迫的样子被宴容尽收眼底,宴容实在忍不住失笑,干脆又将她脸上的斗篷帽子给盖了回去——他还真怕这小狐狸自己将自己给憋死了。
但宴容这番动作,反而愈发叫萧云疏觉得浑身古怪,恨不得现在就直接缩成一团,当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