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的肌肤比常人要脆弱敏感许多,过了这么一会儿,那红肿的掌印不仅没有消退,颜色甚至愈发深了,更仿佛有淤血一般,叫人吓了一跳。
太子妃不由得松了手,却还是硬着嘴说道:“敏儿就是有几分力气,也不可能将你弄成这样子,且你说你没有见过敏儿,又是如何被她捏的了?你这话,岂非是自相矛盾?”
李贺本就一直在心中愤愤不平,闻言忍不住说道:“太子妃娘娘分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这样着急斥责郡主,血口喷人,我还道萧敏究竟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嚣张肆意、颠倒黑白,想来是太子妃娘娘言传身教,才教得萧敏这般疯癫无状,总要伤人。”
太子妃还从未被一个侯爷的子嗣这般斥责,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忍不住道:“这事儿和你又有什么干系?你一介小小的侯爵子弟,也敢这般冒犯于本宫?本宫无论如何也是一宫主位,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妃!”
“正因为娘娘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妃,才不可这般任意妄为,这般随意侮辱旁人,岂非践踏陛下封位之心?”
李贺口齿伶俐,竟是将太子妃说的无法反驳。
而李思绵也忍不住讥笑道:“萧敏从前还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还不是因为言行无状,肆意伤人被陛下与皇后娘娘剥了爵位?萧敏对不起陛下的封赏,太子妃娘娘难道并不如此觉得?”
“本宫……”
太子妃被李贺与李思绵逼得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娘娘有空斥责旁人,怎么不想想,面前这位女郎正是被大妹妹毁了容的淮阴侯嫡女?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从大妹妹伤了人,到如今大妹妹回宫,无论是大妹妹还是娘娘您,可曾对淮阴侯夫人,亦或者是淮阴侯家眷之中的任何一人说过抱歉?”
萧云疏见太子妃被李家兄妹说的哑口无言,悄悄地又添上了一把火。
“可不要说抱歉了,方才萧敏见了我,还破口大骂我便是活该,我虽不是盛京门阀的女郎,却也好歹是正经公候之家的女郎,萧敏就这般侮辱我,太子妃娘娘可知晓?”
因李思绵有意讨萧云疏开心,萧云疏说甚么,她便紧跟着说上去,一句一句的,倒是将太子妃说得两颊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敏儿年纪还小……难免……”
萧云疏听到太子妃为萧敏开解的借口,忍不住打断了她,笑道:“太子妃娘娘倒是好口舌,无论我说什么,太子妃娘娘都能说出这么多话来,总归就是万事皆不是您和大妹妹的错,皆是我们这些被害的、险些要被害的做错的,是么?
若说年纪小,淮阴侯嫡女也不见得比大妹妹大多少,便是悦儿,也比大妹妹要懂事的多,这伤了人便要道歉的道理,大妹妹怎么会不知道?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大妹妹不懂这些道理,我只问太子妃娘娘一句,您是做母妃的人,焉能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对还是不对?
娘娘可否扪心自问,大妹妹肆意伤人,娘娘可曾告诉过她是她做错了?太子妃娘娘可有一丝歉疚之心?若是有的话,又如何是这般斥责这对被大妹妹所害良多的兄妹?”
她一字一句说的甚慢,但口齿清晰,足够叫殿中每一个人听清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