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厂之中的奏折太枯燥太繁杂了,宴容决定今儿给自己松快一些。
萧云疏提着鸟笼,围着所有的宫婢和嬷嬷都转了一圈。
萧纵月则站在萧云疏的身边,俯身打开了鸟笼。
鹦哥儿从鸟笼之中飞了出来,在正殿之中的几个嬷嬷和宫女的头上盘桓了一圈,甚至还在那个太监身上也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飞了起来。
宴容原本以为这只小鸟儿会落在某个人的身上,指认出是谁偷了那花笺,却不料这小鹦哥儿在所有的人身上都环绕了一圈之后,又在空中盘桓了三圈,然后就直接飞回了鸟笼之中。竟然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停留。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萧云疏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凑到了陈嬷嬷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藏在衣袖之中的手,不知用什么东西,往她的手上一泼,陈嬷嬷的手就瞬间变成了通红通红的颜色。
她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好似是那被泼到陈嬷嬷手上的液体散发出来的。
“陈嬷嬷,你跟着我与阿娘这样多年,会些东西也正常,你知道那花笺用木心花的汁水浸泡过,气味很难消除,所以特意用织雪草的汁水洗了手,去掉了木心花的味道,以免被鹦哥儿闻出来,可是如此?”
萧云疏紧紧地拉住了陈嬷嬷的手腕,陈嬷嬷竟还十分镇定,还做出一副十分冤枉的模样:“郡主为何如此说老奴?老奴不明白。”
“织雪草的汁水遇到醋就会变红,这宫中可没有用到织雪草的地方,陈嬷嬷不如与我解释解释,您用这织雪草做什么?”
萧纵月亦站到了陈嬷嬷的身边。
比起萧云疏的冷淡,萧纵月的双瞳之中更有许多情绪在涌动。
陈嬷嬷是与她相伴十余年的老人了,无论如何,萧纵月其实都难以接受,为什么陈嬷嬷会背叛自己。
陈嬷嬷却好似不懂她们话语之中的意思一般,只是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一双还没有纳完的鞋底,递到萧纵月的面前。
“夫人,老奴实在是愿望,老奴会接触到织雪草,不过是因为老奴记得夫人的脚底生嫩,一般的鞋底子穿了都觉得疼痛,在广陵的时候就常穿织雪草的草编织成的鞋底。
这宫中并没有这样的鞋底,所以老奴用了一些从广陵带回来的存货,为夫人缝制鞋底子,可并不是小郡主口中的意思。”
陈嬷嬷仍旧镇定,反倒叫萧云疏都有些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比阿雅强过太多了——同样是早就生了叛变之心,一个已经在静悄悄之中与人暗通款曲,将害人的计谋敲定,另外一个倒招摇过市,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生了异心。
也难怪阿雅随随便便就能够处死,到了陈嬷嬷这里,她却滑不留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