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抚了萧云疏几句,脸上就有了疲倦之色,宴容深知他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小郡主今日受了委屈,陛下必定为小郡主主持公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萧纵月与萧云疏便连忙跪安,萧衍也急着恭送元兴帝,却不料元兴帝直到走出宫门口,都未再看萧衍一眼。
他这般,有因为萧云疏对萧衍的迁怒,也有对萧衍本身的失望——这样脾气暴躁,丝毫不内敛,行事无章法的人,离储君的要求未免还是太远。
萧衍不知元兴帝心中对自己的评价,他尚且沉浸在震惊之中,亦沉浸在刚刚宴容的目光之中——他从宴容那一眼中看出了无数冷嘲之意。
不说方才他已经在萧纵月的目光之中看够了这种冷嘲,就是单单这神情来自于宴容,便足够叫他觉得无地自容,便恼怒不已。
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瞬在想,宴容怎么会替萧云疏说话?
但他又很快想到自己与宴容这样多年的争斗,宴容恐怕拉不下脸在众人面前帮萧云疏说话。
他这般,只是为了在元兴帝的面前踩他一脚,更加显得他这次狼狈而已。
萧衍这会儿已经过了气头了,萧纵月的证据一拿出来,他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着了人的道了;
如今萧云疏又拿出这样的纸条,提到什么廊下的鹦哥儿,萧衍更是明白萧氏母女恐怕早就发现了异常,很有可能早有应对。
他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看到面目之中满是冷意的萧纵月,还有方才才被自己打了一个耳光的萧云疏,猛地意识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萧衍僵硬着面容,试图做出柔和的神情哄哄萧云疏,萧云疏却避他如避蛇蝎一般,直接躲在了萧纵月的身后。
他才好不容易与萧氏母女搞好关系,却有人这样见不得他好,竟摆下这样的局,将他当猴一般戏耍。
无论萧氏母女这边是否应对,他与广陵萧氏的关系已经算是决裂,几乎没有再重修于好的可能性。
他当年也是与萧纵月做过一段时间的交心夫妻的,怎么会不知道萧纵月的脾性——她外柔内刚,看着娇弱善良,可极为执着,一旦在心中生了什么情绪,便很难再改变。
萧纵月今日这样对他失望,恐怕一辈子都会如此对他失望了,他这个把月的努力,几乎就是付诸东流。
如何处理萧氏母女才是棘手之事,萧衍心乱如麻。
“月……”
萧衍试图再次呼唤萧纵月的名字,却不料萧纵月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的事情还没完,这瑞麟宫之中有旁人伸进来的黑手,还请太子殿下为妾身和妾身这可怜的女儿做个见证,瞧瞧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暗害于我。”
“臣奉陛下之命,也来替陛下做个见证,瞧瞧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敢这般害人,竟然敢这般将咱们的太子殿下、一国储君,玩弄于鼓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