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与身边的筱青筱悠说起自己这两日写的花笺,陈嬷嬷在一旁站着,什么也听不明白,有些茫然。
她不由得低下了头,待听到一句什么诗词的时候,却又抬起了头,笑着说道:“夫人说的这句老奴倒是听过,乃是说夫妻和顺的,老奴不懂这些诗句之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夫人若能够与殿下和顺便是最好。”
萧纵月笑了一下,说道:“难为你到记得这句诗,你也过来瞧瞧,我这首诗写的好不好?”
夫人既然发话,陈嬷嬷自然不敢不从,放下自己手中的食盒,走到她的身边去。
桌案上一排摆开了好多张花笺,有些花笺还是空白的,有些上头已经抄满了诗句,萧纵月说的那一张正好在最上面,下头压的那一张,隐约露出来两句“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萧纵月叫她看的这首新诗,严格意义上来说,更接近于词,词对陈嬷嬷来说更加晦涩难懂,陈嬷嬷凑过去看了一眼,有些惭愧的说道:“老奴看不懂这首,只觉得夫人写的字好看。”
她这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好,萧纵月瞧着脸上有了些笑。
她又与身边的筱青筱悠说起什么别的诗词来,陈嬷嬷也听不懂,只好提醒一句:“这冰糖雪梨汤夫人还是趁热喝了好,否则一会凉了,就不大好喝了。”
萧纵月确实正好在兴头上,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干脆两三口就把那一盏冰糖雪梨汤喝完了,站起身来说道:“我喝完了,你把东西撤下去吧。”
“筱青筱悠,我方才和你们说这些诗词,倒想起来另外一本文选,那本文选之中也提到过两三个与刚才我说的那首诗有关的东西,我去寻来给你们瞧瞧,你们跟我过来。”
萧纵月说得兴起,当场就想要走到书柜的深处去寻那本文选,筱青筱悠连忙跟了上去。
陈嬷嬷便开始收拾桌案上喝汤留下来的餐具,等萧纵月拿着那本文选出来的时候,陈嬷嬷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行礼告退了。
就在陈嬷嬷转身出去的时候,萧纵月脸上刚刚还兴致勃勃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来。
她的目光之中尤有感伤的神情,又带着一些不可置信,愣愣的看着陈嬷嬷离开的背影。
“夫人放宽心,不必将这些事情太放在心上。”
筱青筱悠出言安抚于她,萧纵月却也只是苦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她已经没有什么探讨诗词文学的兴致了,命人将桌案上各种书册都收拾了起来,又将她摊开在桌案上的种种抄录了诗词都花笺一一好,放回到抽屉之中,有些蔫蔫的打发筱青筱悠回去。
筱青筱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萧纵月只是摆了摆手,让她们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筱青筱悠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离开了,只留下了萧纵月一个人在书房之中静静地坐了很久。
萧纵月难得在书房之中没有抄录诗词,没有再去翻看什么书册,而是一个人坐在桌案之前,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半晌萧纵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最后一声叹息。
“不知今夕是何年啊,这宫中竟然是一个如此容易改变人的地方,我犹记得当年并非如此,心中所想也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