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将这花笺留了下来,又继续在信封之中寻找。
然后她便发现,随花笺一同被倒出来的,还有几缕青丝。
这青丝用红绳细细地捆好了,随信放在一处,恐怕取的是结发相思的意思。
不论这青丝是谁的,反正也没有证据证明这青丝是从谁的头上脱落的,只要有了那花笺,又有这青丝,再加一个刘无用的供词,几乎就可以坐实了阿娘与刘无用私通。
到时候百口莫辩,要取的就是阿娘与自己的命了。
萧云疏将东西都收拾好,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个大局。
但这大局没有将她给套住,那就是萧云疏要反击的时候了。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在地上还宛如死猪一般昏迷的松枝,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萧云疏毫不留情地用脚尖别了别松枝的脸,十分挑剔地看着这少女犹显得有些稚嫩的脸庞,语气乖张地叹息:“这样年轻就不学好,却做这偷鸡摸狗的龌龊事儿,还与个假阉人私通,就求个所谓的荣华富贵?”
她叹息,边自问自答:“他能给你什么荣华富贵?上辈子是聆风死了,这辈子换成你罢了。白白送了自己的清白身子,死了还得陪着那刘无用一同上路。”
这话语之中似乎是在怜悯,却含着深深的嫌恶。
萧云疏从自己的药箱之中翻找东西,拿出来了另外一幅针匣。
这里头装着的并非太素金针,而是另外一幅看上去如同刑具一般的长针。
这东西一般人可吃不消,萧云疏将其一一取出,再用另外一瓶黑黢黢的药水,将这长针浸泡一盏茶的功夫。
她回头看着松枝,露出一个笑来。
瞧着天真又无辜,眼底却都是讽刺。
筱青和筱悠一直在萧云疏的寝宫门口站着,说是说洒扫,其实不过是在盯着,有没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聚集在附近听墙角。
别有用心的人没有瞧见,筱青和筱悠倒是听见宫中传来几声模糊的哭喊。
那声音并不大,短促又低沉,一下子就没了声息,似乎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
筱青回头瞧着夜色之中肃穆的宫殿,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悄悄地凑到筱悠的身边:“姐姐……”
筱悠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说道:“放宽心就是了,你我好好做事,必定不会有麻烦找上门。”
松枝昏昏沉沉的,一下子醒过来的时候,满身都是汗。
她尖叫了一声,仿佛着火了一般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反而吵得与她在同一个耳房之中居住的宫婢也吓了一跳,骂道:“你做什么死!这大夜里的,睡不着鬼叫鬼叫的,旁人不要休息的?”
松枝却没有管她的斥责,而是发了疯一般在自己的身上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