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宴容却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又说道:“殿下,如今刺客已经全数绞杀,臣要谨遵陛下旨意,便再回原位去了,若殿下还有什么危险,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话,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反而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差点叫萧衍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
元兴帝吩咐下旨,叫他跟着萧衍随身保护,宴容就会来么?
这可不一样,宴容与他争斗这样多年了,决计不会老老实实来保护自己,他这亲自来了,怕不是已经料到自己有什么计策要使,故意来搅和自己?
这厮简直可恶至极!
若叫他登基,第一个要赐死的就是宴容——不禁要叫宴容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连他那些不知道是不是死绝了的九族都挖出来,一个个地株连,烧成灰!
他只顾着被宴容气得不能自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他身后的萧纵月哪里有一点儿被迷香迷昏的样子——她眼中情绪低冷,看萧衍的目光满是透骨的凉意,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讥讽,好似不是在看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像是在看一个再好笑不过的笑话一般。
萧衍想不到的是,萧纵月早就不是十余年前那个他说什么都相信的少女了。
她身上也随时带着一些常规药物的解药,这等迷香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大用处——她也察觉到今日这所谓的“刺杀”的不对劲之处,早就趁他不注意服下了解药,就为了看看他这次又想整出什么花样子来。
果然,这一切都仿佛纸糊的一般,随手一戳,便处处都是漏洞。
而正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之人,欺骗了自己这样多年。
萧纵月冷然一笑,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这般情绪,在萧云疏的身上亦是如出一辙。
她在后一辆马车上,也十分清晰地将宴容与萧衍的对话听了一遍,听到萧衍那根本就压抑不住的粗喘,萧云疏似乎都能够想象到萧衍气得手背上青筋爆出的样子。
宴容看上去不过随手一步,就将萧衍所有的计划完全打乱,步步紧逼,压得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而他却还能够云淡风轻地退场。
这愈发叫萧云疏打定了主意,谁都可以后来谋划联盟,但是宴容绝对不行。
只要宴容在,萧衍就没有一天的好果子吃,宴容才是对付萧衍的最佳利器,萧云疏务必要抱紧了宴容的大腿,最好是叫他扶摇直上九万里,碾压地萧衍一点儿渣滓都不剩。
正当她还在想的时候,宴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
好在萧云疏知道宴容身手绝佳,又喜欢神出鬼没,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亏心事,并不惧怕宴容随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萧云疏面前的桌案上还摆着果盒,里头装着一些缓解颠簸难受的酸口果脯,宴容的目光落在那红扑扑的山楂干上,伸手捞了一个,拿在指尖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