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倘若真的只有给萧云疏的封赏,那也未免太欺侮人,萧云疏必定还要找出些别的来。
萧云疏先是从元兴帝的身边走到前头,旁边的女官一见她动作,就知道她是要下跪谢恩,连忙极有眼力见地拿了个软枕过来,垫在萧云疏的膝下。
萧云疏便跪在软枕上,行了谢恩的大礼,口中说的十分规矩,也叫元兴帝龙心大悦。
元兴帝心情好,便喜欢给小辈赏赐东西,现在萧云疏和萧纵月在他的眼里便如同香饽饽一般,干脆开口说道:“萧爱卿定然也是人中龙凤,否则如何能够教养出你与云疏这样优秀的女郎?
你在广陵独自抚育云疏长大,本就是辛苦,如今带云疏回来了,家中父母竟也是这样一心为国之忠臣,实在叫朕心中甚慰。
想起来你带云疏进京,路上辛苦,朕彼时忙于国事,竟忘记让礼部为你与云疏备上贺礼,六司也不曾提醒朕要在宫中设宴为你与云疏接风洗尘,实乃不该,便在七日之后,于宫中为你与云疏重新设下宴席。”
这就是要给她们做场面的架势了——只是这样对萧云疏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一处矿藏那可算是泼天的财富,对外人来说更几乎就是广陵萧氏半条命脉了,只换这一场酒水宴席,未免也太过磕碜!
故而她歪了歪头,说道:“陛下的心意极好,云疏与阿娘自然感念在心,感激陛下恩宠,只是如今战事吃紧,前线还有许多要用银子的地方,在宫中设宴款待我与阿娘,又要耗费不少银两……”
萧纵月立即明白了萧云疏的意思,便也与她站到一块儿,先是福身行礼谢恩,而后又说道:“家父献上我家中唯一的矿藏,自然是希望我大盛朝能够旗开得胜。
宴席虽好,却难免要花费这许多银钱,不若将宴席用度换成前线粮草,将士们蒙圣上天恩,作战必定更加英勇无畏。”
她们两个人都这样说,元兴帝更觉得她们懂事儿,便摆了摆手说道:“此话倒也有道理,实在难得你们两个是这样的富贵出身,竟这般节俭,看来萧爱卿真是养了一个好女郎!”
“既然不要宴席,可要其他封赏?朕这满宫的小辈儿,年纪比你大的不知多少,就是素来贤淑的清络公主,也不及你这般聪敏懂事儿,今日你便随便提,有什么想要的,朕定然满足你的心意!”
元兴帝满脸的笑容,瞧上去仿佛当真是个慈爱的长辈了。
萧云疏脸上看着亲热,心中还是不禁哂笑——元兴帝的算盘也打得好,这功劳当真要算,那也是算在阿娘头上的。
他不问阿娘,却问自己,无非是怕阿娘张口要位份。
他有这矿藏的事儿在前,不知如何拒绝,而自己年纪小好糊弄,说不出什么要紧的东西罢了。
这时候宴容正好从外头回来了,他仍旧是目不斜视地走到元兴帝面前,躬身抱拳道:“陛下,旨意已经吩咐各司通晓六宫,在往宫外传,昭告天下了。”
“好。”
元兴帝更觉高兴,竟是问起宴容的意思来:“朕方才要在宫中设接风洗尘宴,不过郡主觉得铺张,想将设宴的用度换成粮草,朕想要嘉奖一二,你觉得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