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森见宴容还不放弃,话便说得更直白了。
宴容不知听到了他话中的什么词儿,眉头动了一下,手里捏着的卷宗纸竟果真是放了下来。
“罢了,言之有理。”
宴容不爱看郭海森那一副脸上正经、眼中窃喜的模样,他将手里的卷宗妥善收起来了,便吹灭了书房的灯。
这一夜真是稀奇,自从宴容上台之后,书房之中常常彻夜长明的灯,竟然就这般吹灭了。
知道的,诸如郭海森,只觉得自己知晓了一个不能够告诉别人、却能够叫自己快活好久的小秘密,一整夜乐的睡不着觉,结果第二日起来了,顶着个熊猫似的黑眼圈,人人见了都笑他。
不知道的,就觉得稀奇起来了,不过再怎么稀奇,他们都不会去窥探主子的事情,反正主子休憩的早是好事儿,不用值夜的也能够早些休息,心中怎么会不高兴?
于是这两班人明天碰到一块儿去的时候,见了郭海森眼下那两个大大的熊猫眼,都不由得悚然道:“兄弟,你昨儿夜里去做贼去了?”
郭海森唉声叹气,却又似乎忍不住想笑,看了一圈周围没有宴容的影子,便说道:“我这是知道了一些好事,你们都不知道,我一个人独享!”
“什么大好事儿叫你一个人独享,还睡不着觉,是不是碰见什么大美人了,这般魂牵梦萦?”
“好家伙,一个越鸿姑娘都不够你惦记的,你又碰到什么大美人了
?说来兄弟我也听听!”
这起子人都是过命的交情,平素里在一块儿关系都好的很,什么浑话都说。
郭海森当然不敢说了,便在那打哈哈,不想东阁楼那上头开了门。
郭海森转头看过去,那些厂卫也扭头跟过去一起看,便瞧见一个白衫的窈窕身影从东阁楼里出来,转眼间就转到一边去,瞧不见了。
“好家伙,竟果真是美人,咱们两厂之中什么时候有这般打扮的女郎!”
“你从哪儿弄来的美人,竟藏在咱们这里,你也不怕督主知道了将你给剐了?”
眼见着这些人又要满嘴浑话起来,郭海森恐怕这些话被宴容听到了,他们一个个都要挨打,连忙将话题拉回正轨:“你们真是放肆,这嘴里一个个没干没净的!
大人昨儿夜里路过白马寺,正逢郡主和公主遭难了,便将公主和郡主救下,暂且带回两厂之中休息,今儿再送回宫里去,和你们想的那些腌臜东西是一个事儿?
你们这一个个满嘴说屁话,到时候叫大人听见了,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郭海森说起来正事,这些厂卫也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够开玩笑,便一个个都收敛起来了——这几个都是跟着宴容出生入死的厂卫,与旁的番子不同。
他们上回也有跟着宴容一块儿去平定燕无痕的,自然知道萧云疏在其中出了什么力,还救了宴容一命。
这等金尊玉贵,又是有恩的小女郎,他们
嘴里不干不净的,那不仅仅是唐突贵人,还真是嫌自己活得命长,顿时统统闭嘴,都说起别的来了。
萧云疏醒过来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她自己的记忆就停在在汤池之中沐浴的那一段儿,后头的全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