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容不喜戏子,哪里还会喜欢听戏,这反倒叫萧云疏觉得奇怪。
而宴容却在萧云疏觉得奇怪的间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剥了一碟子的瓜子仁儿,这会儿已经推到她面前来了,似乎含着某种深意道:“人的喜好是会变化的,小郡主焉能不知道这些?”
两人还要再说,那戏台子上却已经吹吹打打起来了,一声锣响,这戏便正式开始唱了起来。
一开始萧云疏还觉得稀奇,好奇这戏本子究竟能怎么改,越听到后面越觉得熟悉,尤其是听到那扮演王宝钏的花旦一声清亮的“似你这等狼心狗肺之人,何德何能得两位女子真心相待!”之后,她愈发觉得这戏本子自己十分熟悉。
萧云疏没有说话——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一出戏了。
她小时候爱看这个,看了许多遍仍旧觉得好看,只是后来离开了广陵之后,她愈发觉得这一出戏之中,萧衍比薛平贵还不如。
薛平贵好歹能给王宝钏一个王后之位,而她的母亲,身为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连个侧妃都做不成,比王宝钏还要悲惨可怜数倍,便在潜意识认为这也兴许是老天在冥冥之中对她的暗示,便将这一出戏给忘在脑后,再也不看了。
如今尘封的记忆渐渐展开,而萧云疏终于在戏台子上的伶人们唱完最后一嗓子的时候,想起来了为何自己会觉得这一出戏文如此熟悉的缘故。
这改过的戏本
子,王宝钏与薛平贵老死不相往来的剧情,萧云疏再熟悉不过了。
王宝钏能够寿终正寝、子孙满堂的戏本子,是她最年少的时候曾经张狂改过的戏文,恐怕往前往后数百年,也只有萧云疏一个人敢让全广陵的戏班子,都只能够按着她写的戏本子唱。
那时候年少不知疾苦,家庭和顺、祖父与母亲皆对自己宠爱无比,这世上似乎没有任何能够叫她觉得担忧的东西。
五花马、千金裘、她自小就敢一掷千金,意气上头了便敢这般改戏本子,更敢放话让全广陵的戏班子都得按着她的意思来唱。
那时候她分明也是骄傲肆意的掌上明珠,可后来东宫无尽的折磨让她忘却了幼时的畅快,磨平了她曾经也耀眼尖锐的棱角,到如今她甚至很少再主动地去对任何人说自己想要什么,甚至将自己对事物的渴求和都降到最低。
萧云疏问过宴容几次可有什么爱物,可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些年她有对什么产生过浓烈的渴望与喜欢吗?
似乎没有——无论是她拥有的,亦或者是不曾拥有的,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年的喜好。
那时候她喜欢听戏,喜欢到发狂,一日不看都浑身不舒坦,并非如同现今一样,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喜欢听戏,却在入京之后从未提起,也并没有想过哪怕一次;
那时候她喜欢漂亮的衣裳和首饰,喜欢好吃的点心和零嘴,口味
爱酸甜咸辣,喝茶爱清淡香甜,最讨厌苦味和水腥味儿,而如今无论是什么,对她来说好似也一模一样,她都能够含笑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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