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向来不喜欢对自己的人太过严厉,云侧妃与孟侧妃两人都是可造之材,没必要将她们逼得太紧,偶尔点拨点拨一二就好了。
“且这事儿你们也不必太操心,最近你们安心养着就是了,我要腾出手来对付旁人,你们的局则应当往后压压时间,到最妥当的那个时候,一击必杀,那才是最好。”
萧云疏冲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随后便起身欲走了。
孟侧妃连忙要来送她,萧云疏摆手拒绝了,她自己披上了斗篷,走到外头的雪幕里去了,方姑姑则跟在她的身后,远远地回头看了云孟二人一眼。
瑞麟宫。
萧云疏与方姑姑出宫去了不久,正在花园子里翻捡东西的芫娘就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心里甚至泛起一丝诡异的不祥预感,也不知是什么想的,连忙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往自己平素里住的寝房里跑。
这寝房里睡着的可不仅仅是她,还有她那飞上枝头唯一的命根子琰哥儿,芫娘怎么可能不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他?
芫娘三步做两步地跑到了自己的寝房之中,将门帘子打开绕到后头一看,琰哥儿正被厚实的鹅绒被子包裹着睡着了,整个人毛茸茸的一团,小脸都藏在其中。
琰哥儿还在,芫娘就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又回到花园子里重新去翻捡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宫去了的萧云疏与方姑姑才回来,从花园子旁经过了。
芫娘偷偷看了一眼,看到方姑姑刚刚大包小包带出去的东西没了大半,就手里还提着个小篮子,里头塞着的似乎都是些红布。
芫娘眼热,知道萧云疏今日是带着补身子的好东西去见孟侧妃与云侧妃了,这心里的酸水儿直往外冒,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这么多的好东西,全都拿去送给了那两个人,人家都是出身矜贵的大小姐,难道还缺这些小玩意儿不成?怎么不给我和琰哥儿分几个,将我和琰哥儿都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才讨太子殿下的喜欢呢。”
只可惜她这些腹诽也只敢在肚子里说说了,哪里敢说给别人听,尤其是不能说给萧云疏那阎王老子听了。
这小丫头比自己还小,一日日的倒是这样恐吓威胁她,和个催命阎王似的,芫娘对萧云疏是又怕又恨。
不过芫娘心里有多少话和念头,有多少的酸水儿没处倒,她现今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将这满肚子的恼怒发泄在手里收拾的那些花花草草上了,手劲儿一下比一下大。
瑞麟宫之中如何暗潮汹涌且按下不表,那清露台的事情,已然是越演越烈了。
因为那个香囊,已经经过宫正司的女官看过,说是年前统一给东宫之中的主子们做的一批香囊之中的一个。
喜欢用龙涎香的,只有东宫太子萧衍、玉侧妃张怀玉,还有张怀玉的女儿萧悦,除此之外,旁人皆不喜龙涎香,因此只有他们三个人有可能。
而看这锦囊外头,上头绣着的并不是浮云飞鹤之类的温养,乃是些富贵的缠枝花石榴花之类的,且已经有了几分磨损,说明是女儿家常常佩戴在身上的,多问了几个宫女,便知道了这香囊是萧悦的。
两厂自然是将这消息传到元兴帝那里去,但元兴帝如今正在为和亲公主究竟要带多少嫁妆去安抚辽国的贼子,而和几个大臣吵得不可开交,哪里有这闲情逸致去管这后宫里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听说这香囊是萧悦的,事情可能和萧悦有关,元兴帝立马便下了旨意,命令宴容直接去玉侧妃宫里将萧悦“请”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但这个时候,明面儿上来说,萧悦其实还在头昏脑涨得养病,而且她上回敢直接把冰雪往自己身上搓,如今整个人确实都还昏昏沉沉的,吃了药都不顶用。
但宴容可不会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直接带着人去玉侧妃宫中请萧悦,恰逢这个时候玉侧妃与萧悦才大吵一架而动了胎气,太医才好不容易将她的胎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