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殷言语之间仍然没有按照家中的称呼来称呼淮阴侯一家人,至于李思绵这样的表亲,在她嘴里也不过就是个简单的名字,显得十分陌生疏离。
但萧淮殷又能够确信淮阴侯夫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便只说明萧淮殷与淮阴侯一家的关系远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的多。
至于淮阴侯夫人到底会不会将事情说出去,萧云疏对这话的相信度并不高,不过事情已经这般了,她倒也不怕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只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李思绵脸上有伤,公主的脸上也有伤么?”
萧淮殷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将自己脸上覆着的面纱轻轻摘下,又用手帕子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地擦了擦。
这时候萧云疏才发现,原来萧淮殷的脸上还扑着厚厚的粉,粉遮掩了后头的皮肤,而面纱又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粉。
现在这些粉被萧淮殷用手帕子擦干净了,萧云疏便发现,萧淮殷的脸上也确实是有一道疤痕。
这疤痕万分丑陋,左右脸颊上一边一个大叉,虽然颜色已经浅了很多,看得出来是经年的老伤疤了,但是仍然很醒目,如果不用粉和面纱遮掩,便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郡主可瞧见了?”萧淮殷将自己的脸露出来了一会儿,又很快重新将面纱戴上。
“看清楚了。”萧云疏尤其好奇,这深居宫中的公主,怎么会被人这样伤在脸上?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几个疤痕,很明显能够看出来这疤痕乃是侮辱性的两个大叉,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如此胆大包天,对宫中的公主做这样的事情。
萧淮殷神情有些低落地将面纱重新戴上,说道:“这伤疤,和李思绵一样,皆是拜萧敏所赐。”
萧云疏这回可真是有些惊讶了:“又是萧敏?”
“不是萧敏还能是谁这般臭不要脸?仗着自己是太子殿下的长女,时不时就要闹要哭……那时候,那时候分明是她们那儿的人有问题,但她却偏生是在怪我。
小郡主也知道的,萧敏的力气比寻常人大多了,她要怪我,我又能如何有什么还手之力气!
她如同上次伤了李思绵一样,将我的脸也完全毁了,而这宫中便是如此的毫无公道,因为她受宠,我却是个生母亡故的庶出公主,哪里有人肯听我的话?
这些伤疤便一直留在我的脸上,不知我到底用了多少能够消炎消肿的药膏,也用了许许多多能够找到的消除疤痕的药物,却统统毫无效果。”
难怪萧淮殷的神情这般咬牙切齿又如此低落,原来竟是遇到了这般叫人作呕的人。
看来萧敏的疯癫是从小就如此的,否则她怎么小小年纪就敢对萧淮殷这个自己明面儿上的姑姑动手,也难怪她当初毁了李思绵的脸倒是如此的熟练老套,看来是这件事情已经干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若是别的什么事情,我听过了也就听过了,权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这脸上的疤痕一直都是我心头之恨,淮阴侯夫人说你说,我便忍耐不住了。
若是小郡主有解决的法子,便求求小郡主帮帮我,我不想这辈子都这样带着脸上的伤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