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节 火海战术(2)(2 / 2)

将领们一起定睛一看,果然,整个河内城的三面都被红河所环绕,修建在红河岸边的大堤非常醒目。

王欲晓脑中再次闪过一道闪电,而蔡锷已经提前说出来了:“司令的意思是,炸毁这些大堤?以水带兵,淹没全城?”

龙兴汉点点头:“我不火烧,我水淹。这个办法‘仁慈’很多了吧?起码大水淹来的时候他们还能爬到房顶上逃命,至于他们的大炮呀,只能陷在烂泥里,他们的碉堡和工事战壕也只能变成烂泥。”

王欲晓将信将疑道:“司令,你的办法很好,但是可行吗?我也研究过河内附近的地形,红河不是我们的黄河,水位并不是特别高,按照这种水位,我们即便炸开大堤,也顶多让城内积水只有一尺深而已。”

龙兴汉道:“你研究的地形不够远。红河发源于我国云南省内,流经越南北部,最终注入南海。我已经让飞机航空侦察过了,在河内红河流域的上游,共有六座大坝,四座在我国境内,两座在越南境内。只要我国境内的那四座大坝全部打开,再把越南境内的大坝都炸毁,那么红河的水位可以上涨三米多,足够淹没全城了。只可惜现在距离雨季还比较远,等不了雨季了,否则河水起码能上涨五米多,我们的战果也会更辉煌。”

将领们都露出茅塞顿开的神情。

龙兴汉补充道:“河内城五分之四的城区以及城市全部核心都位于红河以西,河西也是法军重点防御地区,我们接下来,要全力攻取河东地区,那里并不被法军重视,所以部队可以不费什么力气便能与法军隔河相望。接着,调遣蛙人部队,在深夜从河东潜泳到河西堤坝之下,埋设烈性炸药。等水位上涨,将整个大坝炸出几十个缺口,到时候,河水必然一发不可收拾地灌入河西城区内。等全城和法军一片混乱的时候,我军再全力展开进攻,必然能一举攻占城市。”他望着众人,目光如炬,“十天之内给我完成!”

将领们一起领命:“是!”

乘着一架小飞机飞回国内云南省的王欲晓奉命负责联络当地政府配合帝国军前线部队的计划。红河发源于云南省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流经云南省东南部的四个县。四位六品县长在接到电话通知后都不敢懈怠,连忙骑马扬鞭通过崎岖坎坷的山路赶到中越边境的河口县,这个县也建在红河边,是中国境内红河流域内的最后一座城市。获悉军队的意思后,几位县长都表示会全力协助前线部队,但几位县长的脸上也有一些难色。

“将军,拥护军队是我们每个人民群众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打开所有的大坝确实有些现实上的困难。”一位县长吞吞吐吐地开口道,“现在是四月份,正是春种时节,红河附近不知道多少农田都依靠河水来浇灌,贸然开闸放水,恐怕要淹没大量良田,影响很多地方今年的秋收农务的”

王欲晓很客气地道:“请放心,军队会在给各地在财产和农业上造成的损失加倍赔偿的。诸位县长,麻烦你们跑跑腿,辛苦一些时日,先要迁走河流两岸可能会淹没的乡村的老百姓,然后对造成的田地财产损失进行统计,我们会赔偿的。”

“那就好!那就好!”几位县长都松了一口气。

“对了,诸位县长管辖的县内如果有河流的河水注入红河,希望你们也组织一些劳动力,掘开河道,让河水全部流入红河内。如果有红河的分流,那就要把这些分流暂时都给堵上去。总而言之一句话,红河的河水要越涨越好。”王欲晓特地补充道。

“明白,明白,我们一定配合军队。”县长们都深明大义。

在云南边境四个县的鼎力支持下,流入越南境内的红河流量立刻翻倍增长,同时帝国军的工兵部队也密切地搜索了红河上游的越南地区,发现红河支流,都用炸药爆破泥土来堵塞,确保红河干流的河水“一点也不浪费”地全部涌向河内地区。四座云南境内的红河大坝都驻守了当地武警部队,越南境内的两座红河大坝也都安置了烈性炸药。

5月4日当天中午,龙兴汉在红河边的指挥部内用无线电台下达了“放水”命令。差不多在同一时刻,接到命令的武警们全部开闸放水,工兵们则立刻引爆炸药,将两座大坝全部炸毁。霎那间,红河上游水域内巨量的河水汹涌地倾泻向了河内地区。

仅仅五个多小时,天黑的时候,哗啦啦的流水声便响彻了河内。在河边驻足观望的张仲伟满面春风地跑进指挥部内兴奋地报告道:“水涨了!不停地在涨!”

龙兴汉霍然起身,两眼发亮:“涨几米了?”

张仲伟眉飞色舞:“已经超过两米,还在继续涨。”

龙兴汉猛一劈手:“开始行动!”

猝然响起的巨大爆炸声几乎震翻了整个河内城,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一连串的滔天火球在红河边上拔地而起。潜泳过去的蛙人部队轻车熟路地引爆了早已经安置在堤坝下的炸药。连环的霹雳雷霆后,红河朝着河内城那边的防波堤齐齐在遍地开花的火球中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急剧升高的河水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巨大的水压立刻将防波堤上的缺口给彻底冲开并迅速将其彻底冲垮。霎那间,无数股水浪犹如出笼的水龙般咆哮着跃入城区内,水汽冲天、浪花如雷,冲天的浪潮翻江倒海般席卷而去。滂沱澎湃的洪水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滔天水浪万马奔腾般冲入城区内,并迅速蔓延和吞噬了一片又一片的城区。

河内西城区的大街小巷立刻成了一个个巨型的下水道,一股股出水蛟龙在震天的呼啸声中纵横穿梭、驰骋全城,浩浩荡荡的洪流犹如山洪泥石流般,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靠近红河决堤处的一片片建筑楼房接连轰然倒塌。突如其来的“水漫金山”使得城内的居民和法军都措手不及,全城霎那间犹如在洪潮中煮开了般沸腾起来,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呼救声、尖叫声响成一片,城内的水位不断上升,成千上万还在沉睡着的人猝不及防间便被洪水席卷而去,呼儿唤女声、哭爹喊娘声…人声鼎沸,凄惨的居民们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地抓着木床、木椅、澡盆、粪桶等任何可以漂浮的东西拼命凫水逃命。而城内的法军更加是惨状一片,漫山遍野的洪流冲击得法军人仰马翻,大批还在睡觉的法军从床上直接掉进了冰冷的洪水里,而藏身在一个个暗堡、战壕、地道、地下室里的法军根本来不及逃跑,大半以上都被淹死在了灌满河水的藏身之处里,法军的一道道防御工事也都被冲击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火炮、机枪等重武器全部沉在了水底,囤积满弹药物资的仓库也水淹及腰,炸药被浸泡得水淋淋,物资随着四处横流的洪潮到处乱漂。浑身湿漉漉的法军犹如一群群水老鼠般拼命挣扎,叽里呱啦的人喊马嘶声响成一片,全城乱作一团。

天亮的时候,整个河内城已经是水深齐腰,尽成了一片洪湖泽国。震天破云的杀声中,城外的帝国军呈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被淹得半死的法军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全面进攻。过膝的水流和遍地的烂泥间,士气如虹的官兵们奋勇冲杀,一批又一批法军浑身泥水被滚滚射死、砍死在泥泞里。狼狈不堪法军成了无头苍蝇,在帝国军犁庭扫穴般的攻势中被杀得血流漂杵。部分法军朝城外拼命突围,野地上青烟滚滚,数十辆钢铁猛虎咆哮扑来,以逸待劳的帝国军坦克群将法军冲击得血肉横飞。

“给我冲进去!拿不下河内城,都提着脑袋来复命!”龙兴汉杀气腾腾地大吼。

第1师师长陈其美少将、第8师师长姜登选少将、第98师师长赵倜少将、第32师师长高凌蔚少将、第33师师长王承斌少将等青年将领们纷纷意气风发地大吼着,带着早已经士气如虹的部队山呼海啸地扑向河内城。踏着遍地的烂泥,帝国军蜂拥扑入城内,旋即和城内的法军、越南傀儡军展开了刺刀见红的近身战。全城杀声震天,狂飙起飓风般的血雨腥风。

法军防线虽然还没有全面崩溃,但已经秩序大乱,各个阵地都陷入混乱,失去阵地或失去指挥的法军在城内拥挤成一团团。十多架帝国军的飞机呼啸而来,用航空机枪猛烈扫射地面上人群高度密集的法军。尖利的扫射声和纵横交错的弹雨火墙中,瓢泼暴雨般的子弹滚滚横扫地面,地面上惨叫声和血水一起横飞,大批法军被航空机枪射杀得血雨漫天,死者不计其数。

“朝着皇宫,冲啊!”“活捉法军司令或越南皇帝,赏十万!”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和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声中,十多辆坦克在冲天的尾气青烟中硬生生地突入河内正城门,第1师师长陈其美少将亲率一个团的精锐紧随装甲部队强攻河内的主核心城区,猛扑向河内越南皇宫。

打头的坦克疯狂扫射轰击,霹雳般的炮弹子弹不断将沿途的法军和越南军化为漫天横飞的碎肉。正城门直接连通河内的主街道,整个街道上人满为患、尸横遍地。反抗的法军和争相逃命的越南人把道路挤压得密不透风。装甲连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报告:“师长!前面的道路被堵死了!路上到处都是人!地上到处都是尸体!”

“轧过去!撞过去!”陈其美干脆利索。

重达二十吨的机械战车硬生生地碾压着遍地的死尸为后面的部队开路,肌肉组织被碾得稀烂的那种类似于搅浆糊的声音以及人体骨骼被轧裂的噼啪声从坦克地下不断传来,坦克的履带很快就一片稀烂鲜红,挂满了触目惊心的人体碎肉。不断还有一阵阵亡魂丧胆的惨叫声从坦克底下传上来,那是倒在地上来不及跑或者昏倒了的人被坦克活活压死的最后叫喊声。各辆坦克上,操控坦克机枪的装甲兵在刺鼻的血腥味中纷纷剧烈呕吐起来。

“吐什么?军人还怕这些?就当死猪肉好了!”陈其美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加快速度!”

碾压着遍地的死尸,坦克连和步兵团势不可挡地扑向皇宫。

设立在皇宫里的法军总指挥部内,纳瓦尔中将目光木然地观望着已经全面失控的城区,在他的视野里,扑进城的中国军队就像洪水般无孔不入,自己的部队已经被冲垮了,各个部队四分五裂,只能各自为战,但很快就陆续被中国军队逐个击破,至于那些不可靠的越南军,早已经成群结队地在投降。尽管战斗还在继续,但河内距离沦陷只有几个小时了。纳瓦尔中将疲惫地望着头顶上飘扬着的三色旗,轻轻地叹息一声。

法国印度支那总督保罗·杜美失魂落魄地走过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纳瓦尔中将痛苦地闭上眼:“我已经尽力了。我无愧于法兰西共和国,但我毕竟没有完成任务。作为一个失败的将军,我没有资格获得嘉奖,但我仍然拥有军人的荣誉。”他睁开眼望向保罗·杜美,“总督阁下,你是个文官,投降不可耻。在印度支那,我们还有几十万移民和侨胞,如何在谈判桌上保住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就交给你了。”

保罗·杜美张口结舌地道:“那将军您自己呢?”

纳瓦尔中将行云流水般地拔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鏖战至5月5日上午,率队第一个攻入皇宫的第1师师陈其美少将把猎猎铁血飞龙旗插在了河内的上空,宣告着帝国对法属越南殖民地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