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机械声和喷涌的青烟尾气中,四十多辆第一次在战场上出现的铁甲战车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挺向法军阵地。法军惊愕的叫喊声里,所有的机枪和步枪一起开火,瓢泼暴雨般的子弹呼啸着层层笼罩向这些古怪的机器,霎那间,无数耀眼的火星在这些移动机器的钢铁身躯上不断绽放,金属撞击的尖锐颤音密如雨点,机械的外部装甲很快就被暴风雨般的子弹打得坑坑洼洼。但这些机械堡垒无动于衷,子弹对它们根本没有任何伤害,这些怪物般的机器从容不迫地在包裹浑身的弹痕火光里继续以缓慢而稳定的速度进逼向法军阵地。钢铁制造的履带车轮安然无恙地继续飞轮滚动,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战场上纵横交错的铁丝网,毫不费力地撞开了横七竖八的木栅栏,继而如履平地地冲过障碍区内坎坷坑洼的水洼水坑,势不可挡地扑向法军阵地。这些移动的钢铁碉堡就像用金属和机械做成的怪物,排气管喷涌出的青烟尾气则是这些怪物的呼吸。面对种些前所未见、犹如巨型甲壳虫似的东西,越来越沉重的恐惧感逐渐弥漫在法军士兵们的心头。
“这些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德塔西尼少将几乎要吼叫起来。
“司令,这就是兵工厂最新的武器吗?”帝国军的阵地上,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式武器的军官们都兴奋异常。
“嗯。”龙兴汉目不转睛地举着望远镜,“这东西的学名叫做‘机械战车’,是帝国兵工厂很早就在研制的新式陆战武器,专门对付战场上的堑壕阵地战,操控这种机械战车的士兵也是新的兵种,叫做装甲兵。另外,皇帝陛下又给这种机械战车重新取了个名字,叫做坦克。”
“坦克?这名字真古怪。”军官们又兴奋又期待地讨论着。
“这场战役也是坦克第一次在战场上出现,诸位就拭目以待吧。”龙兴汉同样兴致勃勃,“现在正在迫向法军阵地的是帝国兵工厂研制成功的第一款轻型坦克,重15吨,名字叫‘先锋者’,分为甲型和乙型。甲型先锋者坦克装备一门60毫米的主炮和两挺792毫米轻机枪,专门摧毁敌方的堡垒工事;乙型先锋者坦克装备四挺口径127毫米的08式德国马克沁重机枪,专门射杀敌方的步兵。现在,好戏开始。”
猛虎般咆哮向法军阵地几十米外的先锋者坦克群全部都被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得体无完肤,但这些遍体鳞伤的弹痕丝毫没有损伤到这些装甲虎狼,除了三辆坦克由于碾上地雷被炸断了履带无法继续前进外,其余的坦克成功地横穿让帝国军士兵们长期以来都视为刀山火海且不可逾越的障碍区。堑壕和铁丝网对坦克毫无作用,再加上法军后方的炮群也完全被帝国军重型榴弹炮给摧毁,因此坦克群很顺利地碾压上了法军阵地。在法军士兵们惶然的叫喊声中,突破防线的帝国军坦克开始大发神威。甲型坦克的主炮纷纷闪耀白光,一发发炮弹呼啸着将近在咫尺的一座座法军碉堡给炸飞上天;乙型坦克的重机枪齐齐怒绽烈焰,电焊弧光般的重机枪弹雨汇聚成强大的金属风暴,顷刻间便将一片片法军射杀成肉雨血雾。
法军的阵地迅速被全面撕裂,猛虎入羊圈的坦克群飞轮驰骋、所向无敌,坦克炮一发接一发地将法军的碉堡工事给轰击成碎片,在碉堡内的法军血肉横飞,坦克机枪怒剑狂花般近距离地扫射法军步兵,弹雨犹如飞火流星,肝胆俱裂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被坦克机枪扫中的法军割麦子般滚滚倒地。操控坦克机枪的帝国军装甲兵们气吞山河地大吼着,子弹烈焰横扫,法军人群里掀飞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火墙血雨,一团团腥风血雨在人群里疯狂地弥漫。口径高达127的重机枪杀伤力惊人,子弹电光流火般滚滚而去后,被击中头部的法军立刻头颅像个烂西瓜一样爆裂成肉泥,无头尸体犹如被砍倒的木头般接连倒地,被子弹击中身躯的法军在身体上立刻绽放开一个个篮球般大的窟窿,血水喷涌、内脏横流,被子弹击中四肢的法军立刻陷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因为高速飞行的大口径子弹就像利刃般齐刷刷地将人的肢体给切断。倒在地上的法军垂死挣扎、惨叫打滚,钢铁怪物继续驰骋而来,迅速将倒地的法军碾压成肉泥血浆。突入法军防线内的坦克犹如生命收割机般疯狂地屠戮着法军,整个法军阵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漂杵,一条条战壕沟壑迅速被血液填满,成了一道道血槽血池。剩余的法军在空前的心理震撼下魂不附体,纷纷逃离阵地,抱头鼠窜。
观战的龙兴汉兴奋地扔掉望远镜,大吼道:“全体进攻!喷火兵,上!”
早已经被大发神威的坦克给刺激得士气如虹的帝国军官兵们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待命的官兵们犹如洪水般漫山遍野地冲击向被坦克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法军阵地,打头的一队队士兵背着巨大的油箱,手持火焰喷射器。战场上火龙飞舞,藏匿在碉堡工事里继续负隅顽抗的法军在滔天的烈焰里霎那间皮焦肉烂、惨叫连天。
法军的奠边府防线已经分崩离析。以坦克和火焰喷射器开路的帝国军蜂拥着从撕裂了的法军防线里源源不断扑进去,随即展开步枪对射和刺刀见红的近身战。对法军恨之入骨的帝国军士兵们奋勇作战,被子弹扫成马蜂窝的法军交相枕藉,被砍下来的白种人脑袋犹如血糊糊的皮球般遍地乱滚。帝国军的航空部队也参战,十多架飞机呼啸着盘旋在法军主力的透顶,猛烈扫射,地面上尘土飞扬、血水冲天,被航空机枪射杀的法军倒毙盈野。上百个热气球缓缓漂浮在整个战场的上空,吊舱里的航空兵们有条不紊、分工明确,为后方的重型榴弹炮校准目标方位,为地面部队指引法军主力位置,同时用重机枪居高临下地扫射地面法军,投掷手榴弹轰炸法军。无论是防线还是精神意志都已经濒临崩溃了的法军在这种全方位的打击下死伤惨重,乱作一团。
外延防御线在持续两个多小时的血战后终于轰然崩溃,帝国军全面攻入奠边府,旋即和后撤的法军展开巷战以及肉搏战。充满越南风格的木制楼阁组成的街巷顷刻间被冲天的喊杀声和遍地的血泊给填满了,这座并不大的热带城市顷刻间被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风暴给彻底笼罩。实际上,作为仅次于英国的世界第二号强大的国家以及深深以拿破仑为信念的法国,此时的法军仍然拥有着顽强的作战意志和严格的战斗素质,尽管对手也十分强悍,并且拥有多种杀伤力惊人的新式武器,同时己方防线已经崩溃,但退入奠边府的法军并没有出现兵败如山倒的态势,反而纷纷以无所畏惧的勇气与帝国军展开刺刀见红的近身战。帝国军士兵们也在巷战中表现出非常出色的勇气。前段时间的战斗中,法军的堑壕阵地让帝国军遭到了惨重的损失,此时的近身战则彻底让帝国军士兵们积聚的愤怒和仇恨给彻底宣泄出来。冲天的杀声中,双方疯狂血战。
天昏地暗的肉搏战持续到天黑,法军的一部分在精神上彻底崩溃了。但是这些士兵倒也不是纯血统的法军,而是法军的外籍兵团,都是法国人从西非殖民地招募来的阿尔及利亚人、摩洛哥人等黑人或阿拉伯人,这些外籍殖民地士兵基本充当法军的炮灰,在这种尸山血海的激战中,这些对法国归属感并不强的殖民地士兵彻底亡魂丧胆。天黑之后,数以千计的法军殖民地士兵纷纷举手投降。
残余的法军继续退入奠边府内部,试图依靠顽抗来换取时间,等待援兵。
踏着遍地的焦土和血泊,龙兴汉等高级将领们兴致盎然地走到部队推进的最前线。将领们个个意气风发地指点江山,颇有挥斥方遒、顾盼自雄的气势。
“目前我军已经拔除了法军8个大型据点,还有5个正在进攻中,坦克这玩意真好用哪!”报告的第33师师长王承斌少将忍不住啧啧称赞,“法军的外延防线已经全部攻破,我军毙敌九千五百余人,另有四千多法军殖民地士兵投降,我军已经攻取了奠边府绝大部分的外延区域,残余的法军一部分被包围,大部分都退入了奠边府城区内继续顽抗。”
龙兴汉摸摸下巴:“这么说,还有整整两万的法国鬼子蜷缩在奠边府城区里?”
“回司令,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