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是西班牙王国此时最后的一块殖民地,但是对于西班牙来说却一直都是块“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鸡肋。菲律宾距离西班牙本土太远,油水倒不是很大,每年花费的海上运输费和军费却是一大笔,而且菲律宾沦为西班牙殖民地这300多年来,一共爆发了1500多次大大小小的起义,其中规模较大的起义高达102次,让西班牙殖民当局焦头烂额。这一次的1896年起义,堪称菲律宾成为西班牙殖民地以来规模和影响力都是最大的一次。
在马尼拉湾登陆上岸后,帝国南洋远征军的尹润海、袁世凯、樊昌昊、王军杰、潘景洲等将领受到了望眼欲穿的西班牙殖民当局和驻军军官的热烈欢迎。迎接帝国南洋远征军的西班牙高官包括新任的菲律宾总督波拉维夏、西班牙驻菲律宾军队司令佩尼亚少将、马尼拉城防司令阿吉雷少将。前任菲律宾总督布兰科由于镇压不力,被克里斯蒂娜王太后下令撤职,由波拉维夏接任。但走马上任的波拉维夏知道菲律宾此时是个烫手的热山芋,必须要得到中国方面强有力的援助才能平定,因此当他得知中华帝国方面终于出兵后,顿时如释重负:“谢天谢地!中国人终于来了!”
但是很快,波拉维夏总督便大吃一惊:“什么?贵国来了6个师?七万五千兵力?”
樊昌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嫌少?”
波拉维夏等人几乎瞠目结舌:“当然不是恰恰相反,这也太多了”
在金碧辉煌的马尼拉总督府官邸里,波拉维夏等西班牙官员隆重地接待了帝国将领们。樊昌昊等人也从他们的口中获得了很多关于菲律宾以及菲律宾大起义的详细情况。原来,西班牙驻守菲律宾的部队只有区区1500人,其中700人驻守在首都马尼拉,除此之外,还有菲律宾籍的殖民军(也就是菲律宾伪军)约6000多人。波拉维夏担任总督后,觉得手中兵力实在是太少,因此一边向国内申请援兵,一边又在当地组建了“忠诚志愿兵部队”(还是菲律宾伪军),林林总总算起来,西班牙人手里的西班牙本土部队大约3000多人,菲律宾伪军大约15000人,而且伪军的战斗力自然很差劲。中国军队一下子就来七八万人,这种牛刀杀鸡的架势不得不让波拉维夏等人心惊肉跳。
尹润海撇撇嘴低声道:“难怪被打得这么惨,原来只有一两千人。”
就着一份巨大的菲律宾地图,佩尼亚少将和阿吉雷少将开始向帝国将领们讲解这次菲律宾大起义的局势和来龙去脉。
这场爆发于1896年8月26日的菲律宾独立战争以及菲律宾起义部队的领导核心是“卡蒂普南”组织,这个组织全名叫“最崇高和最受尊敬的菲律宾儿女协会”,成立于1892年。卡蒂普南和起义军的主要领导人是博尼法西奥(波尼法秀)和哈辛托。其实在很早之前,博尼法西奥等人就在菲律宾各地煽动民众反抗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希望让菲律宾不再是殖民地,同时主张建立独立自主的菲律宾共和国,卡蒂普南的会员也迅速发展到10多万。除此之外,博尼法西奥还得到了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荷兰人的秘密支持,因为这些列强都想把西班牙取而代之,吞并菲律宾,因此背地里悄悄出售了不少军火给卡蒂普南起义军。本来卡蒂普南还在继续积蓄力量,但由于行动被西班牙殖民当局发觉,因此才在今年8月底提前举事。
除了博尼法西奥和哈辛托外,起义军还有一个精神领袖,这个人叫黎刹(何塞·黎刹)。黎刹是菲律宾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思想家、文学家,通过文学的手法宣扬反抗西班牙的思想,被卡蒂普南组织视为革命导师。但黎刹的政治主张和博尼法西奥、哈辛托等人不同,他不主张通过暴力手段来完成革命,而是希望通过温和的改革方式与列强进行合作,完成菲律宾的独立。由于政见不同,但黎刹威望很高,因此博尼法西奥没有给他实权,而是让他做起义军的精神领袖。(历史上,黎刹后来被西班牙殖民当局处死,同时被尊奉为“菲律宾的国父”。)
实际上,菲律宾起义军里实力最大的,并不是博尼法西奥和哈辛托,而是艾米利奥·阿奎纳多。表面上,博尼法西奥和哈辛托是起义军的一号和二号领导人,阿奎纳多只是三号领导人,但阿奎纳多在参加起义之前是一个大地主和大资本家,家财万贯、势力很大,因此他表面上坐第三把交椅,实际上起义军一半以上的部队都是他带来的,但他在威望和影响力方面不及博尼法西奥和哈辛托。(历史上,阿奎纳多是个革命投机者,他后来谋杀了博尼法西奥和哈辛托,解散了卡蒂普南组织,整个人大权独揽,成为起义军的最高领导人,同时他投降了西班牙殖民者,让起义军一蹶不振。后来美西战争爆发,美军击溃了西军,阿奎纳多又投入美国人怀抱,让起义军彻底失败;再后来,二战爆发,日军击溃了美军,他又选择和日军合作。)
“叛军的主要老巢就在这个甲米地?”袁世凯指着地图上这个马尼拉东南部30公里的港口城市问道。
“是的。一开始叛军势力很小,并且零散地分布在其他地区,当我们集中力量进攻叛军的时候,这个阿奎纳多突然在甲米地叛乱,让我们措手不及。甲米地是阿奎纳多的家乡,因此他在当地拥有大量的势力。阿吉雷将军指挥一个营(400人)去剿灭,但失败了,使得整个甲米地都被叛军占领。现在,绝大部分的叛军势力都转移到了甲米地,以那里为基地来反抗我们。”佩尼亚少将讲解道。
“目前叛军有多少?”樊昌昊问道。
“不下10万,而且还在继续滚雪球地膨胀。菲律宾普通百姓都深受他们的煽动,因此都被蛊惑来反抗我们。”波拉维夏总督显得很烦恼地道。
帝国军将领们一起抽着西班牙人提供的吕宋岛雪茄,思考着这场战事。历史上的这场菲律宾大起义其实一波三折,原本起义军愈战愈勇,西班牙人招架不住,但由于阿奎纳多的叛变,使得起义军元气大伤,和西班牙人陷入对峙僵持。随后,美国人乘机发动了美西战争,并假意宣称帮助菲律宾人民解放。起义军选择和美国人合作,结果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美国人赶走西班牙人后立刻翻脸不认账,取代西班牙人继续殖民菲律宾,后来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赶跑了美国人和总督麦克阿瑟,再次殖民菲律宾。在这个“三姓家奴”的过程中,阿奎纳多一直扮演着有奶就是娘的“菲律宾吕布”的角色。
“我们现在有多少部队已经登陆了?”袁世凯问第99师师长潘景洲。
“第295团已经全部登陆,第296团即将登陆,第297团还在军舰上,目前已经到黄岩岛海域附近。”潘景洲回答道。
“命令第295团大张旗鼓地开入马尼拉,第296团停止登陆,今天晚上直接开往甲米地港口抢滩登陆,第297团作为第二梯队,从黄岩岛转向开往甲米地。”袁世凯有条不紊地命令道。
“什么?我们刚来就立刻对叛军的老巢发动进攻?”潘景洲吃了一惊。
“对!攻其不备,兵贵神速,这是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两条准则。叛军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他们以为我们立足未稳,肯定也会认为我们起码两三天内不会发动进攻,而且肯定判断我们在陆地上向甲米地进行推进,所以,我们直接在今天晚上通过海路进攻他们的老巢,必然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海军方面,司令,我们有多少舰炮驰援?”袁世凯望向尹润海。
“定远号和镇远号。”尹润海言简意赅。
“足够了。海军航空兵方面呢?”袁世凯又望向王军杰。
“四十艘热气球和五艘飞艇。”王军杰干脆利索。
“也足够了。”袁世凯很满意地道,“有舰炮和航空兵的支援,再多带点重机枪和照明弹,怎么样?潘师长,你带一个团,有没有信心进攻几万叛军的老巢?”
潘景洲意气风发地道:“绝对没问题!身为帝国精锐,如果对付乌合之众都做不到以一敌十,那我们简直就是饭桶了。”
袁世凯问尹润海:“司令,你觉得呢?”
尹润海点头赞同:“我觉得你的这个计划很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