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铁血苦战(2)(1 / 2)

“什么?曾团长阵亡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龙兴汉也震惊不已。此时的他手持两把大刀,浑身血迹斑斑,一些不是要害的地方也是伤痕累累,整个人犹如从血海里捞出来的般。

余栋臣等人都泣不成声。

“老龙!清军又增加了十个营冲击九盘村!”董存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战场上跳进了战壕里,他整个人也是血水喷溅,“弟兄们快顶不住了!再这样硬拼下去,我们可耗不起呀!”

“操!”龙兴汉怒不可遏,他看了一下周围,战壕里倒毙了三个已战死的清军尸体。“都学着我!”龙兴汉吼道,一刀一个割下了那三颗人头,直接揪住清军脑袋上的辫子缠在腰间。董存祥、余栋臣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龙兴汉,腰间悬挂着三颗人头的他简直犹如凶神恶魔般狰狞可怖。

“奉天杀贼!杀啊!”龙兴汉暴雷般地大吼着,跳出战壕冲杀向清军。

“杀啊…”董存祥、余栋臣、张仲伟等人也大吼着,剁下一颗颗清军脑袋,用上面的辫子缠在腰间。众官兵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血脉喷张、竞相效仿。“杀!!!”气吞山河的怒吼声中,腰间清一色悬挂着清军人头的一队队汉军士兵气贯长虹地大吼着,一个个双目暴睁、瞳孔火红,精神更加犹如吸了鸦片般亢奋而激昂,一团团黑红色的旋风再次冲上了战场。汉军官兵们这种杀神降世般的架势,犹如两千年前秦帝国大军那“左手提人头,右手夹生虏”的凶狠遗风重现于世。肉搏战中,精神已陷入癫狂状态的大批汉军像嗜血的疯子般横冲直撞、猛冲猛杀。白刃战场上,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腰间悬挂着清军人头与清军展开肉搏,遍地头颅乱滚,犹如修罗炼狱般的场景。而意志也同样在激烈的近身战中绷到极限的清军则开始不断发出了肝胆俱裂的惨叫哀嚎声,一波波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的清军士兵拼命抱头鼠窜。淮军仁字营统领周有才、铭字营统领郑崇义、鼎字营协统领戴耀龙等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淮军宿将了,但无一例外都在汉军这种空前凶狠的阵势前惊惶得手足无措,三人在乱军中被己方溃败的士兵冲倒,随后都被扑上来的汉军统统割了头。

围攻白帝镇的湘淮军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疯狂的血腥战术和沉重巨大的心理压力,溃败了下去。一旦清军的心理底线和战线坍陷了一个缺口,溃退迅速一发不可收拾。汉军炮手们操控着飞雷炮和老母猪炮乘机猛烈轰击溃逃的清军,弓弩手也拼命放箭,清军在逃跑的路上再次死伤惨重、尸横盈野。火药包和矢箭飞舞得近乎密不通风,被炸死射杀的清军尸骸狼藉、堆积如山。大批杀得性起、杀红了眼的汉军士兵纷纷不要命地涌出战壕,犹如饿狼般对清军穷追不舍,一团团刀光剑影几乎贴着清军的头皮,被砍死的清军和被刺穿的清军四仰八叉倒在血泊里挣扎惨叫。盛字营统领周家驹在逃跑过程中被汉军弓箭射中大腿,一头栽倒在地的周家驹来不及爬起来,便被后面蜂拥上来的一群汉军给乱刀分尸,整个盛字营顷刻分崩离析。

天昏地暗的战场上,到处都是一伙伙的汉军睁着通红的眼睛在屠戮着瘫倒在地的清军,刀锋已经被砍卷了的大刀在汉军手中上下翻飞,矛头已经折断了的长矛被汉军士兵高高举起,继而一遍又一遍刺下,倒地落伍的清军犹如掉进了刀山地狱,发出的绝望哀嚎声让前面正在逃跑的清军更加吓得魂飞天外,不顾一切地狂奔回己方阵营。

已经被尸山血海淹没了的汉军阵地上,无数的汉军肆意地疯狂欢呼,一个个手中都高高举着血淋淋的清军首级,一个个腰间都挂着清军人头。包括炮队协副将罗荣光在内的后方清军炮兵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甚至都忘了开炮。远处观战的王孝祺犹如被雷击了般呆若木鸡,足足愣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半晌,一股冰凉的寒意渗透了他每个毛孔:“天哪!此股反贼之凶狠悍暴,真是前所未有哪…”

“大人…进攻的武毅军折损三个营,庆字营死伤过半、铭字两个营全军覆没…”武毅军统领吴宏洛战战栗栗地报告道。

王孝祺疲惫地摆摆手:“别说了。”

赶来观战的叶志超、刘坤一等湘淮军将领也被这场惊天动地的血战惊愕得张口结舌。

“调集春字六个营、鼎字三个营、树字五个营、熊字三个营、垣字七个营参战,集结第一梯队部队,全部压上去!集中一点,突破反贼防线!”王孝祺几乎咬碎了牙齿。

“把赛电枪和格林炮也集中起来使用!火力驰援各营!”叶志超吩咐道。

“贼军依托阵地工事,赛电枪和格林炮必须要在近距离内驰援我军,不能再让兵士们拿着枪冲上去。”刘坤一冷静地分析道,“赛电枪和格林炮应全部安装在小车上,派遣士兵一边推着前进一边射击。贼军没有远程火器,可在百步外全力扫射贼军。”

“刘大人所言甚是!”叶志超点头赞成。

蜷缩在战壕里并且已经累得虚脱了的汉军士兵们刚刚点上香烟,又一阵鼓声从清军那边传来。龙兴汉狠狠地抽着烟,同时拿起大刀:“又他妈的上来了!这些清狗还真是杀不尽死不绝!弟兄们,抄家伙伺候着!”

战壕里的汉军士兵们一起操起武器。而举起望远镜眺望清军阵营的董存祥则陡然间瞳孔紧缩,声音也几乎变了腔:“老龙!快看!清军他妈的居然有那两种武器!”

龙兴汉连忙举起望远镜,顿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二十辆小木车正在一群群清军的推动下缓缓紧逼过来,再次发动进攻的清军则人头攒动地缩在那些小推车后面。车子上沉甸甸安装着的,是清军此时最强大的步兵武器:赛电枪、格林炮。龙兴汉和董存祥自然知道这两样武器的后世名称:马克沁重机枪、加特林六管重机枪。

“趴下!”龙兴汉拼命对着战壕里已经站起身准备迎战的士兵们喊道。与此同时,一股摄人心魄的澎湃射击声尖啸而至,清军的马克沁和加特林机枪口一起喷射出的一道道电焊般耀眼夺目的弧光。龙兴汉清楚地看到,黄色的子弹网迅雷闪电般狂飙而来,一大片士兵在火力网中疯狂地手舞足蹈,犹如被伐倒的树木般东倒西歪。清军的赛电枪和格林炮虽然只是从西方进口的原始而初步的产品,但杀伤力无疑是空前的。香烟般的机枪子弹以暴风骤雨般的密度和速度瓢泼而来,被击中的汉军士兵瞬间肢骸飞舞、死无全尸。站起身的汉军士兵在倒下后只剩下了下半身,上半身都化为了碎肉血雾。

趴在战壕里的汉军士兵们眼里都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目光。

“怎么办?”董存祥急促地问向龙兴汉。

“清军的重机枪只能在我们一百米外射击,只要我们阻挡住机枪手的视界就行了!立刻燃烧硫磺浆!全军撤到第二条战线。设立观察哨!准备和清军近身战!只要我们和他们混在一起,清军的重机枪就不敢射击了。把我们的望远镜给观察手,清军主攻哪边就立刻挥舞哪边的令旗。”龙兴汉知道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自己作为最高指挥官一定要保持冷静。

“好!就这么办!”董存祥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