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程习,少校正营职,原直七处江户站副站长、1024特别行动小组第一副组长,组内代号02,追记一等功,追晋中校)
“对呀对呀,歇了吧,四哥。”阿克要么不吭气,要么就是老程的应声虫。老程是分管纪律的副组长,但也只管得了机要通信员。
(注:欧阳克,中尉正连职,原直七处江户站机要参谋、1024特别行动小组通信员,组内代号03,追授“英勇机要员”,追授三级红叶勋章,追晋少校)
哦,还有何仕林,那个四肢发达的王八蛋小声细气像个娘说“精华都送去宝岛了”,说铁豹堂、毒蜂堂是他娘的大伙这么多年心血,是他妹的大哥的命根子;王八蛋生前抢酒、抢麦、抢风头,鬼哭狼嚎唱“兄弟护国三军壮,兄弟安民万世夸,兄弟上阵一群狼,兄弟拉车八匹马”王八蛋死逑了居然说“歇了”。
(注:何仕林,上尉副营职,原直七处江户站侦察参谋、1024特别行动小组侦察员,组内代号05,在“寡妇”组织中担任铁豹堂堂主,追记一等功,追晋少校)
“去你大爷死得爽快,去你大爷扔老子一人受罪!”
令狐迟咆哮着挥动拳头,把最能打的周成武、何仕林赶跑,把说话还没第二副组长申明管用的第一副组长程习一拳打懵,把跟屁虫欧阳克吓得屁都不敢放,把处长助理陈邦、红蜘蛛一中队教导员伍眉、直七处后方联络员高小乐那几个千里赴死的沙雕一个个摁进土里,把据说闯进副总长办公室一哭二闹三上吊坚持派兵营救的王达明的脸揉成面糊糊冲水,洗手,掏出随身纱布绑了又绑。
“疼!”大脑咆哮道。
他毫不犹豫给自己一耳光,大脑终于闭嘴。
他再次挥动双臂,感觉大脑的信号与肌肉的力量重新接上头,感觉排山倒海的剧痛层层袭来
他成功地止住血,血看起来很多,但不是子弹直接命中造成的,止住血或许能再活一阵子。他甚至没有离开那一地的血,只是侧过身,躬着背,像在子宫里熟睡的胎儿醒来换了个姿势。
此时再来一发穿爆弹,他必死无疑。
(三)
上士李世明不知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他听不到678米外的第二声枪响,和127米处哨塔底下的凄惨呻吟,更不知道第二发145穿爆弹本来在瞄准自己,准确说,是瞄准健身房后门右起45厘米(隔一个东亚成人肩宽)、高约130厘米(东亚成人平均心脏高度)处。
他听到步话机公频里乱糟糟的。
士兵们在议论第一发穿爆弹在办公楼天台楼梯口制造的惨剧。倘在平时,指挥官会第一时间切断公频信号,命令执行官追查第一个本应报告“殉职”或“死了”却要多嘴说“我拖他只拖到一条腿”的现场目击者。
现在指挥官匿了,执行官在冲锋。
又塔玛冲锋!他只能跟上去。他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药,只觉得手里的枪从未如此沉稳,宛如生来就是身体一部份,只觉得黄笑精瘦的背影有种莫名的鼓动力。
呵,老婆跑掉三个的废材中年,居然受中二少年鼓动?
李世明内心其实是挣扎的,但身体已经跟上去,大脑里只想着如何简单粗暴地干a国人。
好在49机枪的注意力暂时在中二少年身上,没把废材中年放在眼里。“
别人参军只为在户口本上盖个“已服兵役”章,黄军参军完全是跟自己过不去,参军8年也狠狠操练了自己8年,进过“铁卫队”“国安特勤中心”,当过“夜鹰”,当得起a国特种兵重点关照。
李世明记得队伍上山带了些重装备,比如w火箭筒、35榴弹发射器、c4等等,看守所东南毗邻操场的围墙就是黄笑用c4炸开的。那些装备现在堆在办公楼里,距此仅有十几步,但黄笑之前的命令很明确:“各单位严守各自防区”。黄笑是对的——岛军只能打顺风仗,碰上硬茬时乱动不如不动。估计a国人也是看到了这点,才故意把优势之敌放进来,企图凭借地形之利在运动中分而击之。
从地图上看,a国人被全面包围了,但在供水房那挺49机枪有效射界内,实际上是两个沙雕在玩命,一群沙雕在围观。21世纪的战场,只有沙雕才会在没有火力压制的情况下向机枪发起冲锋,而本来该有的“火力压制”在通往办公楼天台的楼梯上只留下一条腿……
关键是时机不等人。
李世明是听到弹匣落地时冲出去的。熟练的卡宾枪射手能在3秒内完成换弹匣、拉拴、瞄准、击发一系列动作。弹匣落地那一刻,对方拉栓动作已完成,随时可以恢复火力,李世明敢在这时候冲上去,是因为对方使用的是49班用机枪,并非单手即可握持、接拴随即击发的卡宾枪。
他赌对了。在身体撞到供水房墙壁那一刻,机枪重新响起。
那是机枪,班用机枪百米内火力参数只比同口径卡宾枪强那么一点点,但只要它响起,同一条战壕里所有卡宾枪手的瞄准会更沉稳,射击会更果断,对于敌方则是相反效果。至少现在,李世明的脚在发抖。
他突然发现墙边只有他一人。
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