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目标101(2 / 2)

青山深处 九月 3209 字 2021-02-11

“那是他们的事。”郑飞说完,想了想,“这样,队里不是还有一台‘猛士’作备用吗?让学员队改装一下,后排能拆的拆掉,一次出车够运送三十人一天的粮水就行。看今晚的情况,恐怕得在外面呆很久了这事让后勤组自己想办法,别再问我。”

“是。”

“营区里广播一下,让大家都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就这些。”

“是!”

“师部命令!”通信员突然喊道:“立即增援101大楼。”

“什么情况?增援多少?”

“没说。”

“干。”

骂归骂,人还是动起来了。郑飞吹响钢哨,把所有值班队员都叫起来。

“值班队上装甲车!三中队长!”

“到!”

“预备队进入值班,归你指挥。按32号预案做准备,重火器上大车、人上小车,对了,火箭筒。”

“预案有的,保证一样不落。”

“行。”

郑飞戴好头盔,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步话机线路后,嗖嗖几步,跟着最后一名值班队员钻进装甲车舱。

大灯亮起,刷白大门哨兵纹丝不动的背影。

凌晨1时32分,101大楼外围巷道。

被哨兵拉住的昆明犬“汪”一声,闷声低吼着,警惕地目送郑飞从装甲车里钻出来。

郑飞伸出中指。

那狗回头看哨兵一眼,得到否定的目光回答后,将脑袋埋到两只前肢中间,吐着舌头,不出声。

“请等一下,首长。”

哨兵从怀里掏出一块长得很像肥皂的东西,往郑飞身上,特别是鼻子和嘴这些呼气的部位,抹了又抹。尔后,他把肥皂递进装甲车里,要求“刺鲨”队员如法炮制。

“是郑队吧?来,进来。”

一个武警中校招招手,将郑飞引进一辆指挥车。

除了门上的警徽,车内布设与寻常的野战指挥车没什么两样。中校首先介绍自己:“kd师副参谋长,叫我老刘就行。”

郑飞敬了个礼,问道:“什么情况?首长。”

“没情况。”

刘副参谋长示意郑飞坐下。

“战情通告你也收到了。半个小时以前,空33师在市郊刚跟一架f-22交上火,后面还有几架,谁也不知道,反正情况不一般。”

“空33师?成都战区空军什么时候跑这来了?”

“这不重要。”刘副参谋长摆摆手,“虽然敌情还不明朗,但战司已经下达防空动员令。战司给军管会的任务,主要是做好城市防卫作战准备。打,不一定打得起来,但得做好准备。防卫作战方面,目前明确以我师为主。”

“这当然没得说。”郑飞点点头。

武警kd师,原为北京军区第38集团军kd师,1996年划归武警总部领导,改编为武警机动师。

反分裂战争爆发初期,武警kd师作为首批登岛部队之一,在加强了部分榴弹炮和防空导弹单位后(原编制辖有高机、迫炮单位),划拨第八战区东线指挥部指挥,经“台北-宜兰”公路移防至岛内第五大军港——宜兰县苏澳港,协助第二批登岛的步兵cb师防御宝岛东北岸一线。

宜兰平原抗登陆作战失败后,伤亡殆尽的cb师id团退守中央山脉北段山区,a国海军陆战队趁势占领宜兰县城,阻断“台北-宜兰”公路交通,并从北面和东面海域夹攻苏澳。时任战区东线总指挥的林兰中将,要求kd师“寸步不让,长期对峙”,但随着战役重心转移,上级为确保花莲和中横公路的控制权,不得不逐步收缩cb师部署在“苏澳-花莲”公路一线的兵力,导致苏澳南面阵地最终落入敌手。恰逢战司高层人事变动、指挥关系调整,加上通信线路受干扰等原因,kd师在敌海军陆战1师发起总攻后的第12天,才奉新任战区司令员林兰上将之命,在cb师id团(时任团长肖杨)的策应下,向西撤至中央山脉北段山区。为此,kd付出了“开战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师级作战单位”的代价(编注:详见第五章第二节《瞳孔》)。

战区东线指挥部撤消后,kd师移驻台北,划拨台北军事管制委员会,一边休整,一边协防。

武警kd师和武警台北总队一样,都是武警,都接受台北军事管制委员会的统一领导和指挥,但前者主要作为城市防卫作战力量使用,一般不参与后者所承担的固定目标执勤和市区日常武装巡逻任务。

f-22的出现表明,现在情况显然不“一般”了。

虽然总参作战部认为,身陷玉山、中横、花莲三大泥潭的敌太平洋司令部近期内还组织不起一场规模可观、旨在台北的新战役,即便是在开战之初cb师泣血宜兰、kd师饮恨苏澳的时候,攻取宜兰、苏澳等地的a国海军陆队也没敢趁势进逼台北,反而“高筑墙、广积粮”,调集大批工程部队加强苏澳港防御,但战区作战部非常清醒地认识到,针对台北的袭扰式军事行动终归是不可避免的。

“台北的确平静得太久了。”刘副参谋长说,“话说,你平时不是剿‘抵抗组织’,就是扫街拖地,还知道怎么打仗吧?”

“您就下任务吧,首长。我好歹也是武警da师出来的,逮人、打仗两不落。”

“任务就是在这蹲着。”

“”

“知道那幢大楼干啥的不?”

“全岛最高建筑,”郑飞想了想,“有很多餐厅、会所、桑拿哦,白灵音乐电台。”

“还有林指、有总参,或者几吨黄金之类的。”刘副参谋长淡淡地说,“别说你不知道,连我都不大清楚。反正我刚刚接到战区司令部柯副参谋长也就是我们的机动部队台北指挥所主任,你们的台北总队司令员他老人打电话到师里,点我的名,让我带人到这盯着——不管有事没事,反正盯着。”

“既然是个紧要的地方,战司不派‘枪骑’(编注:战区特战团)、‘红蜘蛛’,反倒把我调来。市里要有恶性暴恐事件啥的,总队里咋办?”

“陆军的子弹在人口密集区都不长眼的,上次围捕‘三角洲’还不是调的你?”

郑飞颇为自得地“嗯嗯”两声。

刘副参谋长偏过头,看着郑飞嗅了嗅上车前抹过肥皂似的那玩意儿的手腕,笑道:

“你能闻出味来算你狠。我睡会儿!只要大楼没事,就算导弹砸下来也别叫醒我。

刘副参谋长说睡便睡,随手拉过头枕,脑袋一歪,靠着车舱闭上眼。

睡觉始终是岛上每一名军人的老大难问题。这问题甚至比饿肚子还严重,上至司令员林兰,下至普通的士兵,要么没空睡,要么根本睡不着。

从指挥车里下来,郑飞再次打量四周。和101大楼周边其它路口相比,这地方还算隐敝,而且便于观察和机动。

远远的黑麻麻一片中,依稀是25双联装高射炮硕长的炮管,若是目光再放远一些,兴许还能看到82速射迫击炮、120重型反坦克火箭筒之类的,这在一般的武警内卫部队里绝对算得上“大家伙”,但在武警机动师仍然属于步兵武器范畴。好在“刺鲨大队”是武警内卫部队中少有的轻重齐全单位,所以郑飞对此并不觉得新鲜。

凌晨1时44分,101大楼顶端的“白灵音乐电台”广告牌还亮着灯。

这么明显的目标,跟靶子有什么区别?郑飞心想。

郑飞倒是相信这幢大楼有非同寻常的价值,只是对上级某些领导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百无聊赖中,郑飞将步话机调到台北警备区防空广播频道。不知姓甚名谁的妹纸正用已经很努力不嗲的腔调通告道:“仁爱路7号区,敌排级分队索降警备区总部西区9战位,击落三枚巡航导弹吱吱吱空322区域,rch-60直升机两架”

耳机里“嘀”地一声,提醒待机信道有呼叫。

郑飞切回军管会“三反四防”战情通报专线。”

“有两架f-35漏网,正朝你的方向过去。”这是个男声。

“刺鲨002收到。”

郑飞站在原地,打开双筒夜视望远镜,观察大楼上空。远处的地面窜起几条火光,像在追赶什么似的,在半空打了个圈,很快消失在纷乱的夜色中,也不知道击中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空中传来比较清晰的引擎声。

那狗“汪”了一声,隔着路口的黑暗与郑飞远远对视过两秒后,继续将脑袋埋进两条前脚中间。

引擎声很快远去,但地面上不断窜起的火光丝毫没有放弃。

郑飞不满地对路口说。“这狗怎么老叫啊?”

说完,他还抬抬手,在抹过那肥皂似玩意儿的地方嗅了又嗅。确实没闻出什么味来。

“首长,他叫小白。”那个兵说。

名字太没创意,郑飞心想。

那狗霍地立起。

“汪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