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搜救(1)(2 / 2)

青山深处 九月 2543 字 2021-02-11

“童参谋”本名佟国伟,少校军衔,现任总参二部五局“红蜘蛛”部队三中队队长。不久前,“红蜘蛛”秘密进驻中横前线,佟国伟因协作需要与时任id团副团长的顿赤格烈打过交道,正如绕东昂直弦外之音所描述,顿赤格烈只讲原则、不讲理,的确“没法沟通”。

陈天华点点地图上标出的路线,说道:“你先把这部份路况给大家说说。”

“过不了,坦克绝对过不了。”绕东昂直连连摇头。

陈天华抬起头,看着绕东昂直,“我说过让坦克过吗?”

绕东昂直低下头。

“这个能过吗?”童参谋指着路边的越野车。

学乖了的绕东昂直站起来,围着越野车转了两圈,趴下去,仰起头,看了老半天才拍拍手走回来。

“能过的。但不能太快,主要是看谁开了。”

“这你不用担心。”陈天华从地图底下抽出一张图,摆开后,瞅绕东昂直一眼,“你是步兵分队初级指挥毕业,步炮协同基本课程没还给军校吧?”

至少比前国安干警强,绕东昂直心里嘀咕着,嘴上老老实实回答:“守新城车站时指挥过营属迫炮,断后时呼叫过122榴,但只是报位呼叫。其它炮种协同只有演习经验。”

“看看这几个点。”陈天华用铅笔勾了勾,“无人机去侦察过,但考虑到雨季山洪爆发等不利因素,实际地貌可能有所变化。据你实地勘查的结果,05式迫榴的火力能否有效支援以上几点。”

05式120自行迫榴炮?

正疑惑着,绕东昂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隆隆声。

虽然声势不如坦克,但cd旅炮兵的嚣张气焰却毫不逊色。这台自行迫榴炮从林间小道上呼拉拉驶来,一脚刹停,两把倒车,准确无误地停在与坦克车齐头并列的位置。待到飞尘渐渐稀疏,高平两用机枪旁边的舱盖“咣当”一声打开,那脑袋探出来委委琐琐地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将整个身体拉出来。他跳下炮塔,踏过动力舱,稳稳当当落地。

看清这张脸时,绕东昂直大吃一惊。

“陈诚?”

“陈副科长好!童首长好!绕东老兄,咱们又见面了。”

“你、你啥时候”

“只是搭个车,顺带熟悉任务需要的装备。很让你吃惊吗?”

“你不是调军务科当参谋了吗?”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问题太多。”陈诚没再理会这位偶尔脑袋不灵光的老兄,走到童参谋跟前,重新敬了个礼道:“报告首长,任务所需装备均已带到,请指示。”

血一路在滴。

特别是在停下来的时候,血滴到草尖上的声音就像催命一样。韦良不敢停下来。

“格林恩乔治,海军上尉军衔,华裔,未婚,空手道黑带三段,受过要人保护培训。”

由于时间紧迫加上保密需要,首长下达此类任务时往往话很短,但信息量不小。能掌握多少信息,基本取决于任务执行者的素质和意识。

韦良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全部信息量,但残酷的事实表明,他过于自信了。

他相信自己比“空手道黑带三段”强,所以把“受过要人保护培训”当成了一般性补充,而未能引起足够警惕。

的确,“空手道黑带三段”在“蝎子”大队指挥员兼战斗员韦良少校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受过要人保护培训”,怎么可能被人跟踪几公里却浑然不知?怎么可能钻进一片陌生的农场就赖着不走?

如果现在可以停下来,韦良很想给自己狠狠一巴掌,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停下来。

跑起来可能会被机枪射死,停下来一定会生不如死。

“here!”一个声音大喊道。

更多声音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可惟独没有枪声。

朝着声音最多的方向,没错,就是这个方向——韦良认准无数次演练得出的这个结果,加快朝坡顶加速奔跑,坡上到一半,转向4点方向(以坡顶为0点)斜线前进,举起手枪。

亡命奔逃的第42分钟,韦良终于打出枪膛里第一发弹。

没人能够做到一发弹消灭一个敌人,但训练有素的战士必定会将第一发弹射向最有把握的目标。

和“蝎子”前任队长冷月相比,韦良缺的是实战经验,但在训练有素上完全没有问题。毕竟中南海七年里,除了吃饭、睡觉、站岗以外,就只有训练了。

第一发弹出膛后,形成肌肉记忆的右手在左手的帮助下稳住了枪,又连扣两下。随着左手稍一放松,枪口上跳到位,第四发弹直接射在那张脸上。

韦良没有停下,而沿着那条斜线继续迂回上坡,朝只闪了一下就要缩回的第二个脑袋扣了两枪。尔后他改变移动方向,朝10点方向冲至坡顶。

趴在坡下的第三名敌人刚刚把枪口调转过来,韦良毫不犹豫地连续击发。

在右手扔开这支只剩两发子弹的手枪的同时,他左手拨出腿挂式枪套的第二支手枪,从一到三,在三个脑袋上逐一补枪。右手抽出匕首,刷刷几下,麻利地在第三名敌人的战术背心上割了几刀,将挂满弹匣和手雷的战术背心拎在左手上,右手放回手枪,捡起a1卡宾枪。

他继续跑,但不是朝原来的方向,而是朝记忆中声音最少的方向跑去。

因为他知道,他刚才其实是在冒险。

赌输了必死,那是比被俘最好的结果;赌对了不会死,如果中弹跑不掉,大不了给自己一枪,终结那生不如死的命运。如果一枪卡壳,还可以再来一枪——这就是他扔掉手枪之前还剩两发子弹的原因。

凡是个正常人都不想死,他很正常。

每一个正常人进入中央警卫团某大队,第一项专业训练就是挡子弹。

七年时间里,韦良一共替“首长”挡了183发子弹,虽然“首长”是总教官假扮的,但每件6级防弹衣和其中37发子弹是真的。183发子弹,包括手枪、步枪、机枪空包弹和手枪橡皮弹、手枪实弹在内,朝他开枪的射击教官从未失手。而他失手过5次。每次失手,全身防护但蹒跚而逃的总教官必定会惨遭队员们欢乐地“扫射”。

韦良是同期战友中成绩最好的。但他始终将那5次失手视为奇耻大辱,因为真正的刺客不会瞄准他的防弹衣,刺客的助手们也不会使用空包弹枪口助退器。

七年时间,死或不死已不再是大脑的选择,而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用总教官的话说,这叫肌肉记忆。

“黑鹰”直升机4000马力涡轴发动机的轰鸣和至少十支长短枪的吼叫,不依不饶地追赶着“不明身份目标”——即使不考虑海军上将副官脸上那一拳,他也必须为小坡上那三条海军尸体付出代价。

花莲保卫结束第二天,六月三十一日这个下午,a军空中搜救分队重返奇莱山区。

相对于昨天针对游骑兵残部展开的搜救行动,此次重返奇莱山区的危险性很高,因为随着花莲战役以华军守住花莲并打通中横公路而告终,奇莱山区及其周边乡村尽管没有被占领,但实际上已陷入华军控制区的四面包围。

最为致命的一点在于,格林恩乔治海军上尉通过民用卫星电话发出呼救信号时正位于南投县仁爱乡清境农场内,他脚下那条公路,名叫中横公路。

所以这次来的不是空军伞降救援队(隶属于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而是以深入敌后为荣的海军“海豹”突击队和装备“隐形黑鹰”直升机的陆军160特种作战航空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