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代号绿鸽(1)(2 / 2)

青山深处 九月 2428 字 2021-02-11

“昨天台北直接下达的任务。师作战值班室根据有关指示和预案,给了他自行调兵的权限,并按照密级要求做销档处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从事多年秘密工作的许光祖自然懂规矩,“嗯”一声后,不再过问。

陈天华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躺枪”。他刚刚和童参谋一起,把头裹毛巾的“白鼠”送上直升机,正乘车返回花莲。

“白鼠”还有气,之所以头裹毛巾,是出于保密需要。

直升机是“林指”作战组直接从总参直属某陆航团调来的,该团是中央军委指定的秘密行动支援单位,曾多次配合总参“红蜘蛛”、总政“血鸟”行动。机组成员和随行军医是否知道“白鼠”的身份,他不便问,但做好预防性措施毕竟是份内职责。

就连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童参谋(佟国伟),也在事后赞了一句:“不愧是十一局,办事滴水不漏。”

正如童参谋不会承认自己是“红蜘蛛”一样,陈天华只当“十一局”三个字纯属口误,多次参与“林指”花莲工作队(队长肖杨)行动的师军务科参谋、id团直属特务连原副连长陈诚也迅速果断地“一直”望着窗外说:“这雾真大真美”

这话倒提醒了绕东昂直。

绕东昂直摘下耳机,直楞楞地问:“既然160特种航空团能飞,我们的飞机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人快不行了才来?”

“不说话没把你当木头。”陈诚往车窗上哈了一口,扯起手袖。

绕东昂直翻了翻白眼,戴回耳机,继续收听白灵音乐电台。

“今天还是孟庭苇?”童参谋依着车辆颠簸的节律晃着上身,希望这样能让自己更轻松一些。

“换了!”绕东昂直没意识到自己在喊,“我是一只小小鸟!”

“任贤齐?”

“不不,是小天鹅组合那首——我是一只小小小小小鸟,因为吃得太多已经飞飞不高,我寻觅一棵栖息的树已被我压折了,这样的重量算不算太高?”

绕东昂直一边哼哼,一边挑衅式地瞅陈诚两眼。

陈天华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陈诚擦掉脸上的水,把从昨晚到今天一枪没打的枪搭到大腿上,晃起了脑袋。

“啦啦啦,啦啦。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永远都——吃不饱。”

“——吃不饱。”

“也许只有吃得很多才能够长高。”

“——长高。”

“盼望能有一张迷人的相貌,把所有人都迷倒。最后发现只有一种方法——”

“——使用蒙汗药。”

童参谋会心一笑,往椅子里歪了歪,合上眼。他相信车内这短暂的欢乐,能驱走窗外挥之不去的阴霾。因为优秀的战士必定善于丢掉悲伤、丢掉愤怒,丢掉一切不利情绪。而这车里的每一个人都堪称优秀。

窗外的汽雾随着海拨的降低渐渐溶化,汇成一股股,眼泪一般涔涔而下。

睁开迷糊的双眼,阳光明媚。

“确定是一井扬子?”

“我可能会看错,但我手下的兵不可能我意思是说”

“行了!这儿没人管你们看多少小电影。在代替某人感谢你拨刀相助、救他小姨子一命之前,我得先先问你一句——紧急状态纪律还记得吗?”

贾溪冷冷的目光,扫过“红蜘蛛”一中队队长司徒昂。

数日前,由于“林指”全权委任前敌指挥员常曙突然失联,原计划将于高雄政变后启动的某项绝密计划不得不紧急刹停。根据应急预案和蒋云、贾溪二人具体协商的结果,贾溪带领“血鸟”成员四五、五八,自行追查常曙行踪;蒋云带领作战队,先行潜入原计划指定的集结地台东,隐蔽待命。分开前,两人定下紧急状态纪律:在常曙恢复指挥以前,两队人马若无十分必要,均不得主动与对方接头。

司徒昂解释道:“不到联络时间,没法向蒋头请示。我只能独断。”

“别避重就轻。”贾溪死死盯着司徒昂,“这项计划最终要做什么、怎么做,只有少数高层和老大知道。你、我知道的不多,而且还不一样,可要凑一块让那黑鬼逮着,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这个态度让司徒昂很不爽。

对于纪律,总政“血鸟”和总参“红蜘蛛”一样,都有着近乎于偏执的执著。可贾溪根本就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不是还有“十分必要”情形吗?你凭什么一来就咬定,我不是“十分必要”?你毛还没长齐的时候,老子已经带队出勤了,“纪律”怎么写还用你教?要在平时,司徒昂早就把这些话喷出来了。

可司徒昂终归是“红蜘蛛”部队长胡安上校内定的接班人。如果连个丫头的鸟气都受不了,还不回家关起门,撸到灰飞烟灭。

“回头我会向上级自请处分。”司徒昂少校如是说,“但你得先控制下你的情绪,少校。”

窗上的玻璃“叭”一声碎掉。

不知哪来的子弹,激得足有一指之厚的灰尘飞飞扬扬。外面又是尖叫,又是狂嚎,紧接着枪响成一片,席卷着午间的燥热呼啸远去。

贾溪将目光从高高的窗台上拉回来,面色淡淡道:

“在这儿,我是你的首长。”

“回去也是。”司徒昂不怀好意地抿抿嘴。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蒋云和贾溪的事儿基本板上钉钉了——首长的“领导”,当然是首长了。

贾溪白了一眼。

憋半天,吐出一句粗话:“干他屁事!”

“我刚才说什么了?”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冷月果然说冷就冷,但司徒昂转起弯来也不慢,“主要是那个男人,我觉得不一般。”

“某人的小姨子本来就缺根筋,”贾溪叹道,“平时想什么来什么,从来不过脑袋。兵荒马乱的,放着京东不呆窜到这儿,能找什么一般男人?反正这事你别管,想管也管不了。”

“倒不是管,只是直觉哎,说不好。”

“新的藏身处找好了吗?”贾溪回到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上。

“有备用的,但离王小帅太近,很容易被敌人搂草打兔子,另外,也不便于随时向蒋头那边机动。我考虑,另找一处”司徒昂颇感头痛。

“先译码可以吗?”

说这话的是五十八。五十八怀抱双手、背靠电台,当自己是空气已经很久了。

“哪儿!”贾溪、司徒昂异口同声。

“就因为不知道,我才纠结什么时候打断你们。叫进来的呼号和频道都对,但对方呼号不在白名单里,所以我没给任何回应,只管接收。呼号就两个字——‘绿鸽’。”

“绿鸽?”

贾溪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