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到!”
应了两声,包括ie团三营九连的通讯军士。陈天华朝老兵摆摆手,把侦察三连的通讯军士拉过来,“ie团指挥所的线路恢复了吗?”
“刚恢复又断了。不过封参谋长还在ie团坐阵,需要人过去传话吗?”
“驻防车站调度室的九连连部能不能叫通?”
“一直通着。刚才测线是个炊事班长接的,指导员带连主力外出增援未归,连长刚被团卫生队抬走。”
“马上叫九连,调度室那边有多少人拉多少,全部过来协防。”
“首、首长这是以谁的名义下令?”通讯员很清楚地记得军务条令,作战参谋根本没权力调动参谋长指定以外的单位,即使作战科长在这也不行。
“以师参谋长封常清的名义下令,作战科参谋陈天华的名义转令,出任何问题我负责!”陈天华说。
“调度室防区怎么办?”
“这是该你管的吗?叫通ie团指挥所告诉我。”
“哦”通讯员求助地看侦察连长。
侦察连长回瞪一眼,“这的人全归陈参谋管,你看我干嘛?马上执行,你的问题我负责。”
“是!”
“一排炸药、二排电筒,全体战斗准备!”
陈天华转身正要拿回步枪,却跟人撞个满怀。
“指挥员同志!调度室九连连部应到29人,现到4人,其余正加紧赶来。代理连长绕东昂直。请指示!”
ie团三营九连副连绕东昂直中尉为首的四人整整齐齐站成一排,仿佛此前的恍惚、此前的呆滞已随着那次没有结果的战斗,统统飞到九宵云外。
“慢慢你就习惯了,发弹药吧。”
陈天华拍拍忽然有些恍惚的师直侦察营三连连长。
花莲正被伴着雷声的迷雾层层笼罩的时候,高雄的情况已经渐渐明朗。
没娘疼的陆军总医院伤兵砸光高雄“陪都总统府”后,又轻易冲破彼此挤眉弄眼的市警察局机动队搞的所谓街头封锁,撵着“誓死”、“敢死”“决死”号护卫舰上岸水兵的屁股,直扑传说中已被“荣军”、“义民”联合攻陷的“总统私人金库”。
此时的高雄街头乱哄哄一片,有人说占领台南的p“叶挺独立团”打着“中山先生铁甲车队”旗号攻进来了,有人说a国人刚向298旅旅长、原宪兵调查主任王建平少将划拨一笔足以支付所有欠饷的巨额免息贷款,更有人说“总统”阁下正在“狼穴”里与大陆特使商谈密约细则,总之谣言这东西永远传得比什么都快,愤怒的“荣军”、绝望的“义民”以及寂寞很久的议员纷纷操起战前分放到户的步枪,一路攻向金库。当然所谓的进攻只是远远放完几枪,再高喊几句“尼玛叫你回家吃饭”,即使如此,已足以使效忠于“总统”的戡乱部队疲以奔命。
实际上金库并没有沦陷,因为“夜鹰”突击队毕竟就是“夜鹰”突击队,至少在“效忠宪法”的坚定性上,远远超过普通部队。王建平本来也不指望庭车常带来的客军和头脑发热的乱兵,能攻下文毒派视为命根子的金库。
“总统”的实际权力日渐式微,但文毒派实力犹存。掌握枪杆子是乱世生存的不二法门,而枪杆子是用大堆钞票撑起来,转投王建平也好,另起炉社也罢,都需要资本,文毒派的实力人物们非常清楚这一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将文毒派保命家底一把抄光是不现实的,因此进攻金库目的,在于促使文毒派将有限的兵力从“总统”身边调走,增援金库。“总统”一死,文毒派便失去了名义上的“共主”,最终只能投靠a国政府暗中扶持的“王氏政府”。
算盘打得很好,结果也令人满意,当“全城暴动、金库告急”的消息传到“狼穴”,文毒派实力人物们终于坐不住了
“目前仅正义国小方向,就有6辆勇虎坦克和大约一个加强排赶来。北边的情况也不大好,‘果毅’方面说,862旅先遣队比预料中来得更早,298旅那两个连抗得比较艰难。”
“北边不用管,我只问眼下的情况你能抗得住吗?”
“主动撤离正义国小的佟国伟表示抗不住,但他有信心在正义国小至金库的路上,再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坦任主攻的王小帅第二中队不会有侧翼被突破的危险。我已命令司徒昂预备队做好了准备,随时增援二中队。”
“正义国小过来的是哪一部份?”
“‘果毅’方面已经排除862旅的可能,从来援方向和战术特征看,极有可能是护卫‘狼穴’的宪兵201指挥所装甲分队。”
“王小帅伤亡怎么样?”
“牺牲2人、重伤4人,没有轻伤。”
“具体怎么抗、怎么打你看着办,等情况变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是。”
蒋云在另一边挂掉线路。庭车常把步话机还给k上校,继续沉默。k上校小心翼翼问他:“堂堂‘红蜘蛛’沦落到扛起火箭筒跟坦克硬拼的地步,你对王建平难道一点怨言都没有?”
“看在‘寡妇’的份上,他现在还不至于让‘红蜘蛛’去当炮灰,除非我现在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你这话算不算挑拨离间?”
“作为js驻太平洋战区的代理人,我有理由为a国争取更大利益。”
“这么快就想挖王建平墙角?”庭车常扫一眼不知何时停在街心公园西侧的2辆涂着a军标识的“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头顶的月亮是没山那边的圆,但我不喜欢出远门。”
“你很拽。”k上校终于发现。
步兵战车下来三个人,一个端着机枪,一个挎着卡宾枪,还有一个身背电台。
“需要回避吗?”庭车常觑一眼。
“谁能保证js里就没有‘寡妇’呢?”k上校笑了笑,大大方方拿过耳麦,套在头上。见指挥官没有异议,通讯兵便将电台放下,跟两名护卫退出几步,按着手枪警惕观察四周的动静。
几句话的功夫后,k上校摘下耳麦,用手掩着。
“花莲方面报告,陆战队俘获了你的老上司。”k上校说。
庭车常脸上拽拽的表情消失了。他拧过脸,目光温和地看着k上校。
“紧张了吗?”k上校问。
庭车常摸了摸鼻子,“人心是肉长的。”
k上校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递给他,打了个响指。通讯员转过身,弯腰替庭车常点上。庭车常哆嗦着抽了几口,目光依然温和,看着k上校,“王达明?吴品?”
“哪个更令你紧张?”
“王达明还好,我相信他已经看到逮捕令,打心里杀死我至少一万倍,再多一次也无所谓。如果是吴品就麻烦了。”
“为什么?”
“那老哥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张嘴就能要我小命。”
“那我倒要见识一下。”
k上校松了松耳麦,套到庭车常脑袋上扣好。
“莫西、莫西?”
“嗯,我是小庭。您还好吗?局座。”
“大校被少校按着脑袋跟你说话,能好吗?”
“至少他们不会把你干掉。”
“说得轻巧,要不然我犯得着拉你垫背?”
“咳!这么严重?”
“火车站的东西他们知道了,现在就在我屁股底下,你就招了吧,现在招比一会儿招强。”
“你怎么知道那套设备跟我有关?”庭车常确实感到惊讶。
“我在cia外线卧底的时候,林兰还在昆明陪地方要人吃饭搓麻呢,那点把戏能瞒得过我?招吧,招了对你、对我都好,总不至于让林兰弃卒保帅不是?”
“听你的,老哥。”
庭车常站了起来,迎着市中心扑来的恶臭冷风,笑得古怪,笑得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