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死亡公路上的和平任务(2 / 2)

青山深处 九月 1662 字 2021-02-11

接下来还有。

“a国人民会永远铭记你的名字,尊敬的摩根克林顿少校。”

克林顿不可能听到这句友好的诅咒,因为此时他已走出很远。远远望去,望着前方,他似乎听到了155高爆榴弹特有的呼啸声。

据说“世上最难以理喻的炮击”,几乎每天都发生在苏花公路沿线上。

驻守宜兰县苏澳镇的陆战1师第11团,主要装备专为直升机吊运而定制77式155轻型榴弹炮。驻守花莲县花莲市的步兵cb师,则加强了eb集团军北撤时转进东线的155车载式榴弹炮(架在卡车车厢上)和师属炮团122牵引榴弹炮。中、a两种155榴使用火箭增程弹最大射程均可达到30余公里,中国122榴则只有约20公里,而苏澳至花莲直线距离约70公里,公路里程上百公里,直接对轰是不可能的。即使使用远程火箭炮,由于苏澳、花莲均属低洼平坦地形,两地之间则多为高耸山地,弹道固定的炮弹要么直接撞上山头,要么栽进对方身后的大海。

因此双方之间的炮击,实际上是针对苏花公路沿线山区中的机动炮兵,和时常出没的侦察或渗透分队。

所谓机动炮兵其实以a军为主,中国155自榴虽名为“自行”,但在山区交通网中存活率极低,因此大多时候都在花莲周边平坦地区进行小范围机动。而a军77本身就是专门直升机吊运机动而设计的大口径轻型火炮,必要时还可以用“悍马”牵引,属于典型的“小车拉大炮”,山地机动效率甚至高于中国122榴,大多时候是依靠直升机或全地形突击车吊装或牵引,“蛙跳”至cb师防御纵深,对花莲城区实施若干次“点名”后迅速转移。由于a军系统集成化很高,单炮机动造成的破坏力并不亚于中方小型炮群。

侦察或渗透分队则以中方居多。cb师虽为预备役出身,但中越边境冲突时常作为aa军(已撤编)先锋使用,惯于亚热带、热带高山丛林作战,尤其擅长小分队突袭和高地“拨点”。无人机散布在山区里的传感器,一旦探测a军“飞行炮兵”的行踪,散布各处的轻装步兵搜索分队便像脱缰的猎犬一般,狂奔而至。

一个多月来,此类看似毫无战役意图的小规模战斗频繁重演,苏花公路两端俨然已乐在其中,不知疲倦。

“世上最难以理喻的炮击”,是陆战1师炮兵们自嘲性的说法。克林顿少校当然明白,造成这种奇怪现象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后勤”两个字。

从作战态势图上看,花莲城北控苏澳,南御高雄,宛如一只长满利刺的豪猪挡在一对发情的老虎之间,使其不能交合。而从补给路线图上看,由于东部海面被a军舰队牢牢封锁,花莲只能依赖西面的陆上补给,通过据守中央山脉中段同时保障其左翼安全的qi旅转运物资。一条血管供应两个心脏,其效率可想而知。

p显然是一支在补给状况极其恶劣的情况下,仍能保证不溃退的军队。饶是如此,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极限。

为使cb师达到这个极限,a军只能通过不断袭扰,尽最大可能折腾这只该死豪猪的体力,直到它主动溜走或活活饿死。

承坦“折腾”任务的,当然不可能是高雄方面。战区东部多山、中部多丘陵、西部多平原,因此主要战场是在西部和中部,西线三万之众的“影子集团”正在台中、台南等地耐心磨着钢牙,随时可能对重兵集结的高雄实施最后突破。反倒是趴在台北眼皮底下打盹的苏澳港,由于中国军队无力东顾而暂时无忧。

“少校,山上的气温会越来越低,还是把外套穿上吧。”

中尉军医的好心提醒,将克林顿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当然,您是医生,”克林顿报以由衷的笑容。

“您在想什么呢?”中尉军医看一眼用手铐锁在坦架上的战俘。

由于实施的是局部麻醉,那战俘正像孩子一样呵呵笑着,“我想妈妈了。”

“没跟你说话,躺着吧。”中尉军医并不生气,倒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温暖从心窝里涌上来,与扑进鼻腔的阵阵冷风混杂一起,酸酸的。

“我在想”克林顿侧耳听着渐渐变得真实,但仍不密集的炮击声,“如果苏澳、花莲同时开炮的话,谁先打中我们。”

中尉军医别过脸去,吐了一泡沾上晦气的唾沫,定了定神道:“这里离花莲最近,中国122榴弹炮不用增程弹也能打到。苏澳就算了吧,不过刚才那几声倒是像77。没准我们一会能看到直升机。”

克林顿暗暗惊讶,“作为一名医生,居然分得清77的声音?”

“习惯了。”这位来自游骑兵75团的军医如实回答,“我首先是游骑兵一营的战地急救官兼战斗员,其次才是本次战俘交换任务的医生。只不过这次不带枪而已。”说着,颇不习惯地惮惮臂上的红十字,“其实戴这玩意儿上战场,危险性仅次于指挥官。好在这次是和平任务,我很荣幸地做回一次真正的医生。”

克林顿笑了,“真正的医生,嗯。”

“走吧,少校。好好享受一次死亡公路上的和平任务吧。”

“如您所愿,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