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上帝走了(2 / 2)

青山深处 九月 2053 字 2021-02-11

“快!快”

激动的上校在一瘸一拐的宪兵参谋官搀扶下,艰难地走完了大约四十米的距离。静静洒落人间的阳光,轻轻拨开迷雾,落在一张年轻而疲惫,但神态自若的侧脸上。

上校突然停住脚步。

“别担心,上校。”宪兵参谋官虚指着那位身穿p野战服的瘦小中校,从容不迫地解释道:“令狐上尉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和潜行专家,为避开p无孔不入的游动哨,他毅然孤身前来,与我们接头。”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特工?”上校轻声而严厉地问。

“他没有反抗,上校。”宪兵参谋官给出无懈可击的理由,“被哨兵扑倒时,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并且指名要见我。敌人知道您很正常,但他甚至能说出我的教名。您知道的,上校,除了克林顿少校和您,很少有人知道我的教名。当然了,他的英语不是太好。”

“英语不是太好。”上校想了想。如果英语太好的话,那反倒值得怀疑。

“敌人不会傻乎乎地一个人跑来,上校。如果敌人知道我们在这,根本不用那麻烦,只需要带上一个全副武装的步兵班,就可以把我们全部俘虏。”

出于谨慎,上校问随后跟来的通讯官,“机场方面叫通了吗?”

“台中敌军的针对性干扰太强了,我们暂时只能呼叫师部和空军。”通讯官遗憾地回答。

上校已走出几米外,有气无力地抬起右手。

“你好,中校。”

“您叫我上尉就可以了,上校。”

此人的英文发音果然不好,而且那不是装出来的。他身材矮小,肤色姣好,且颧骨突出,具有潮湿山地住民特有的身体特征。

“需要翻译吗?上尉。”

“我很荣幸,上校。”上尉彬彬有礼。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表明,他可能真是一名狙击手。

雅各布示意宪兵参谋官向前来,并拿过由士兵暂时保管的92式手枪,掂了掂,还给上尉。

上尉把手枪插回枪套。

雅各布注意到,这是标准的新加坡式战术动作。宪兵参谋官悄悄松开放在夹克口袋里的手枪。

“您参于过‘星光计划’?”雅各布尽可能随意地问。

注:星光计划,即1975年李光耀与蒋经国达成的军事交流与合作计划,新加坡每年派出部队,以“星光演习”的名义到东山驻训。

“是的,上校。我曾多次坦任刘长青上校的联络官,并因此受益非浅。”上尉用汉语说。

听完宪兵参谋官的翻译,雅各布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那家伙。他体味太重,又不爱洗澡。”

上尉嘎嘎笑道:“您说的也许是陆昌秦中校,或者其它人。我以军人的名义保证,刘长青上校其实有很严重的洁癖倾向,他甚至要求我使用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

“噢!抱歉。我的孩子,来吧,说说3号机场的情况。”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雅各布上校放弃了挑战所有人耐心的心理游戏。

正如宪兵参谋官所说,如果敌人知道这里有一群几乎没有武装,并且饿得发慌的a国军人,只需带上一个班和足够的面包就可以搞定,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当然了,也有一种比中彩票机率更低的可能,比如这个中校跑出来跟情人幽会,结果迷路了。

想到这种可能,倒了八辈子霉运的雅各布上校不禁苦笑。

上帝走了,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的。

公路上的枪战仍在继续。

以身作饵的巴顿上尉,正与eb旅封锁部队玩着老鼠逗猫的危险游戏。敌人越来越多,仿佛遍地都是,幸好大雾搅乱了编制和战术,兵力差距带来的实力对比暂时还不明显。

子弹早就打光了,巴顿上尉只能握紧那支滴血的克钦(景颇)刀。

这种只适用于深山丛林的宽刃直刀,敌人几乎人手一支。

克钦刀上宽下窄,没有刀尖,只有竖劈和横砍的简单动作,使用者无须经过专门训练即可发挥威力。它不但锋利,而且长度适中,挥荆斩棘不成问题,砍人也不在话下。二战期间,身背前装式滑膛枪的缅北克钦族游击队正是使用这种刀,轻松割下日本鬼子的脑袋,向英军殖民地部队邀功请赏。据说九十年代前后,血洒中国云南边境的缉毒警察和边防武警中,不少人亦死于此刀。

有理由相信,eb旅这一支长年驻扎荒芜雪原的高原部队,在深山密林作训的经验与素质毫不逊于cb师。仅从装备使用情况就可见一斑。

“投降吧!鬼子,热呼呼的馒头和一井扬子无码高清等着你们呢!”雾里那只喇叭越来越刺耳。

巴顿上尉感到一阵纠心的剧痛。

堂堂a国陆军,竟沦落到只能吃中国馒头、看j国av的地步。牛肉呢?蕃茄酱呢?还有咖啡、牛奶和e罩杯的肥臀美女,统统跑到哪去了!上帝啊,请可怜可怜你虔诚的孩子吧!巴顿上尉在胸前划完了十字,撕声喊道:

“摩根克林顿!你是坚合众国的罪人!”

“省点力气留着蹲班房撸管吧!大兵。二连一排、二排左边,三连一排跟我上!”

“上帝走了。”巴顿上尉自言自语着,摇摇晃晃撑起身体。

“危险!上尉!”一个活着的声音急切呼喊道,“快趴下!”

巴顿上尉向那个热心的声音报之一笑,“你们可以投降了,我的士兵,因为上帝已经走了。”

“趴下!上尉!”

“上帝走了”

那个挥舞克钦刀的疯狂男人死了,至少7颗子弹打在他身上,外加一支直插心窝的卡卓刀。

一个p中尉排长捡起那支失去主人的克钦刀,瞪红双眼,补上一刀。亲眼目睹这一情景的a军战俘里,有些人愤怒地跳起来

不知是谁,无从考证,总之那天有些人的枪不小心走火了。

当顿赤格烈赶到现场,就地解除那位中尉的所有职务时,这个自连长以下3人阵亡、5人重伤、11人轻伤的a军连队又添了7条尸体。

对于此事,总参直属某通信团长林玲上校在纪实文学《红色仓鼠》里如是写道:

骑8团c连在封锁突破作战中,以连长巴顿上尉以下10人阵亡、5人重伤、11人轻伤,其余被俘的惨重代价,为骑8团团部争取到宝贵的待援时间。

战后有一些a国记者分析称,部份荣誉勋章获得者可能不是作战中死亡。但亲历此事的c连老兵无人出面旁证,最后不了了之。雅各布上校在勉为其难地接受记者采访时只说了那句话:

上帝走了,没什么比这更糟的。

仓鼠则遗憾地告诉我,如果上帝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完全可能俘虏雅各布上校和整个骑8团团部。可惜历史不容假设。

也许那个时候,上帝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