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云从所谓“保家救国军”近似疯狂的“台骂”和一丝不乱的枪声中,听出了狼披羊皮的味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游击队,而是几乎由原住民组成并成军已久的山地特战精锐。只是他还无法确定对方的准确番号。
“不能被他们缠住,否则这趟白来了。”下达决心后,蒋云向某个毫无动静的方向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王小帅第二中队终于出声了。他们从最难以展开兵力的方向,突然向敌人发起攻击。
为确保大队脱身,那是不得于而之。不过王小帅早就看出来了,这股“游击队”没有重武器。连野兽都很少走过的狭窄地带上,他只安排了两三个射手,专挑敌人的后卫和侧翼打。山地行军作战最怕睁眼瞎,敌人眼看自己快成了瞎子,迅速调整了追击蒋云方向的兵力。
二中队步步退却,既没在退路上安放拌雷,也没有因此停止对射。他们两人一组,交替掩护,总之发挥了二中队的最大优点。如果说一中队是尖刀的话,二中队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话本来是骂人,二中队所有人都喜欢津津乐道的挂在嘴边。有人甚至喊话道:“有本事你别理咱!不理咱就天天缠着你,砸不死你咱臭死你!”
枪声渐渐稀疏了。
山下喊话道:“敢问对面的兄弟是哪部份?”
“ad集团军侦察营,你爹我姓甚为谁,喊着甚谁!咋个?不服气咯?”王小帅本来是昭通人,但学起昆明腔来一点都不赖。
“哎呀,打错了、打错了。”山下回话道:“兄弟我不是冲你们来的!撤了、撤了!”
“呀?什么情况!”
“转告贵军cb师id团的马镇山副团长,3号机场的a国人早撤了,现在全是我们的人!想报仇赶紧上,别闷在山沟里拉稀摆带!再见!”
“哎我说儿子!您这是去哪呀?”
“回机场!”
“这不是看起你爹我吗?你跟我投降也是一样的嘛。”
“我怕马镇山有气没处使,回去陪陪他!”
说完,山下拉起烟雾弹。钢哨响过三长两短,如遁地下般无影无踪。王小帅叹了一口气喊道:“哥几个有中彩的没?”
“5组李老狗中一枪!”
伤员被人背上来。
背他人的抱歉地说:“4组刘老四牺牲了。身中三枪,不是同一个人打的。”
“这股敌人不简单。”王小帅恨恨望着烟雾消失的方向,安排完善后的人手,匆匆追赶蒋云和佟国伟而去。
地图上本没有路,所以敌我双方虽然朝同一个方向走,此后却没再碰上。
王小帅抵达预定会合地点后,指挥组召集了两个中队的正副队长、正副教导队和几名直接参于交火的队员,开了个分析会。
佟国伟说:“他们每个攻击小组都配有一两个白人。几次火力试探,白人都跟小组指挥官在一起,偶尔也直接参于,像是顾问人员。”
“是游骑兵75团。”说话的队员曾抽调第八战区十一局行动处。机场作战中,一度作为庭、贾部一员参于围捕小林香子部作战,后随刘翔挺进彰化、台南,转而经峡谷与id团残部会合,多次与围追堵截而来的游骑兵75团正面交火。行动处特侦大队因人员损失惨重而撤消编制后,他回归“红蜘蛛”建制。
“确定?”
“战法如出一辙,做梦都能梦见。我赞同佟中队的看法,那些白人确实是顾问,是游骑兵派来的。我肯定。”
蒋云陷入沉思。
游骑兵75团和这股精于山地战的叛军精锐混编在一起,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从配合之默契,作战之娴熟看,是早有准备。
佟国伟面色忧虑,“任务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不然不会那么巧,说撞上就撞上。”他只差没说穿两个字——“圈套。”
贾溪在旁一直没开口。作为总政“血鸟”部队前成员,她习惯了独来独来的杀手角色,自认在这些特种作战精英面前没有多少发言权。当所有目光都转向她时,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是个圈套。敌人要么不打,要么就直接把我们全歼。犯不着故弄玄虚。”
“我有信心”。蒋云点点头,“常处长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保证接头人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人心海底针,谁也说不准。”王小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贾溪冷冷扫来一眼,“你知道接头人反水的代价是什么吗?”
“凌迟处死?还是点天灯。”王小帅笑了笑。
“全家死光光。”贾溪目光一凛,掠过王小帅僵硬的表情,幽幽说道:“你们有你们的作法,我们有我们的作法。接头人至少不会这次行动中反水。因为每次行动前,常处长会通过‘非正规手段’确保关键环节不出问题。很多细节我无权得知,但我可以想像出来,接头人必定有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掌握在常处长手里。这不是正规军人所能理解的。”
蒋云起身道:“游骑兵也罢,游击队也罢,咱们各打各打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