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秋吃力地摇动阀门,将椭圆形的舱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他只得再一次使用夜视仪。现在,他派员可以看到这是一间狭小的弧形隔舱,舱壁上画着规范叠放橡皮艇以及放置氧气瓶的方式,他这一路发现美国人特别喜欢通过简单的图例来介绍一些事情,就好象他们的兵都特别的笨一样。王延秋略微扫了一眼,看到这里有并排放置的潜水装置,还有两只橡皮艇。橡皮艇都已经瘪了,可见最近并没有人动过这些东西。
另一侧是一些塑胶材质的箱子,可能是一些轻武器,王延秋看到最靠近出入口的一只箱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从里面压膜成型的几个凹陷来看,原来安放的恶应该是较短的自动武器,可见有人从里面取出了武器,但是没有放回去。他想走过去监察一下其它的箱子,发现脚下踩到了什么厚实的东西。王延秋低头发现是几根长绳子,他顺手抄了起来,绳子还挺长,他使劲拉了几下,怎么都拉不完,他只得将枪背到背后甩开膀子拽了几下,结果从橡皮艇的下面拽出了很大的一堆东西,他吃惊地几乎合不拢嘴,因为这竟然是一只降落伞。
这只降落伞是这里舱室内唯一不合理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新的,似乎使用过一次,因为下面的一些伞绳被割断了,断口很齐,分明是伞兵刀割开的。会不会是美军降落伞的一部分?因为美军的核潜艇也经常会执行海上救援的任务,但是怎么看这也不是美军的t10形降落伞,材质不像,难道是某种特种装备?但是为什么没有像别的装备那样放置的有条不紊?
王延秋的脑子有些发浑,他不再用夜视仪,而是改用手电筒仔细看了扇面一遍,然后舔了舔白色的主伞,是咸的,可见降落伞在海水里泡过。伞面上还有黄色的染色剂,大概是某人落水后,洒向周围的海水里有特殊的染料,这是一种标准的跳伞自救方式——落水者割断主伞,然后用黄色染料将周围海水染成黄色,这样救援飞机就容易看到海面上的渺小的落水者,同时黄色的染料据说可以躯干鲨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延秋走到刚才压住降落伞的橡皮艇旁,小心抬起了了底部,想看看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漏了。他伸手摸索了一会儿,从底部拖出了一个口袋,口袋已经破裂,粗陋的线脚非常的眼熟,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他掏出了一台小型的求救电台,上面有“海面救生专用”,“折叠天线不可浸没水中字样”,这些字还都是简体中文的白色字体。王延秋对着自己冷笑了一下,他脑子开始渐趋开窍了。
很多天之前,王延秋用几近逼迫地方式,强迫郑强在同意赵平渔参与行动的文件上签字时,他最后使用的伎俩就是强调救援工作的重要性,他用人道主义的高度来压迫郑强就范,因为他知道大部分有良知的人,都很难反驳这样的建议。但是,实际上在王延秋自己的心里,倒是从来没有相信过飞行员还能够生还。他深知这种可能接近于零,正如郑强讲的,在一个掉在了远离基地1800公里的无人海区里,失踪了整整10天,很难生还,这是常识。
“那个飞行员叫什么来着?”王延秋问自己。
不用王延秋接着想,他已经从口袋里翻到了一本士兵的证件,第一页就是飞行员的名字,他叫陆兴朋。
“我真是积了大德了,他大概真的还有活着的可能。”王延秋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