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卖惨达人(1 / 2)

“放肆!”皇帝当即怒喝一声。

尽管温若言已经做好舅舅大发雷霆的准备,但仍然被这一声怒吼给吓了个激灵,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也瞬间消散。

皇帝将手中的书籍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天威盛怒,“皇姐平日里就是这般教育你吗?!撇开身份不说,有你这般跟长辈说话的吗?”

“本以为你嫁了人多少会懂事一些,可现在看来,你还是毫无长进,任性骄纵不知规矩!”

听着面前天子的呵斥,她低垂着头扁起嘴,心里不但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反倒暗暗很是不服气。

明明自己又没有说错,舅舅分明就是借此机会打压赫连卿罢了,什么为了服众,说倒是好听。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赫连卿那般敢作敢当。像舅舅这样,做了还要找一个好借口来掩盖的行为,算什么男人嘛。

思及此,温若言不服气的同时,还不自觉的对自家夫君多了一丝丝钦佩。

皇帝心里也知道,小姑娘这不知规矩的毛病,是日积月累被宠坏了的,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于是发完一顿火后,轻叹一声道:“那满朝文武的眼睛又不是瞎的,朕一国之君,难不成还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询私枉法?”

“再者,你以为朕想收走这虎符吗?可若是不收走这虎符,便要用更加严重的处罚来代替。赫连卿犯下的那两项罪行,可不是贬贬官职就能算了的。若按国法,他不仅要被削去官职、还要被没收府邸、贬为庶民,你可知晓?”

“没收他的护符,已经是朕最大的仁慈了。”

小姑娘闻言一时语噎,舅舅说的这些,她的确没有考虑到。

方才质问他那句话时,自己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赫连卿。她只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做坏事的是那吴礼,而受处罚的却是赫连卿?

因此她自然而然便觉得,舅舅定是借这次机会打压赫连卿。

毕竟自己的这门婚事,也是他为了制衡不对,应该说是大黎历代皇帝,为了制衡赫连家的势力而想出来的手段。

可方才听完舅舅那一番话,心中的想法不免动摇了些许。

自己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大黎国法她又怎会不知?现下冷静想想,若不是因为赫连卿姓赫连,恐怕早就被贬为庶民了。

偏偏那傻子在朝堂上,又对自己被绑架的事只字不提,如此一来,即便他姓赫连,那也是得重重惩处一番的。

或许,舅舅收了他的虎符,真的只是为了免去其他更重的刑罚吧。

想罢,温若言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去。

“舅舅言儿知道错了,言儿不该对舅舅如此无礼,还请舅舅不要同言儿一个小辈计较”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爱撒娇的单纯小姑娘。

皇帝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嫁给赫连卿这么些时日,也没见你学会什么,还是这般无法无天。朕都要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朕做错了,或许朕就不该答”

话音未落,他却突然止住了话头。那个答字他只发了一个很浅的音,并未说完整。

因此小姑娘只听清楚了前面四字,而后问道:“舅舅,您说什么?”

皇帝不答,反倒转移了话题,“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回去吧,免得让你夫君担心。另外,吴尚书和吴礼那边朕自会处理的,你就回去让你夫君好好养伤吧。”

“哦那”

她本想问问虎符怎么办,可对面那位天子明显知道自己是想问这个,旋即一个眼神投过来,她立马识相的住了嘴。

“那言儿就先回去了,言儿告退。”话毕,她福了个礼,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后,她一路走着来到了宫门口。本想着去雇个马车把自己送到长公主府,跟爹娘说自己回来拿东西,再坐长公主府的马车把自己送回家。

毕竟,说了谎是要圆的呀。

可是没想到,她刚走出宫门,便见何穆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郡主,将军让我来接您回家。”何穆上前说道。

被戳穿谎言的小姑娘面露羞愧,讪笑了两声,“赫连卿他已经知道了呀?”

“这个您还是回去问将军吧。”

“哦”她扁了扁唇,乖乖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心里很是忐忑,这是头一次对赫连卿说谎,虽然并不是为了做坏事,但谎言被人拆穿了难免会有些窘迫,也不知道那人此刻是不是正生着气呢。

马车终于驶到了将军府,在车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她缓缓掀开了门帘。

本以为赫连卿会在家里等着她,不曾想他现在就站在马车下面,正朝自己伸出手来。

温若言有些懵,却还是将手递了出去,被他搀扶着走下了马车。

“手怎么这么冰?”他一边牵着她进屋,一边给他摩挲着冰凉的小手,并嘱咐道:”下次出门记得带个绒套,把手揣在里面,免得冻坏了。”

二人进了屋后,赫连卿拿来一个汤婆子塞给她,其余的话一概未说。

她有些拿不准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便干脆主动提起今日之事,“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嗯?言言是想让我说什么?”

“就”她将视线移向一旁,支支吾吾道:“就那什么你不是,不是知道我去哪了吗?”

那人忽地冁然一笑,“我知道言言去皇宫,是为了我向陛下求情去了。我除了担心之外,便只有感动,其余并未有什么想说的。”

“可是,可是我骗了你啊”小姑娘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声量更是十分低弱。

赫连卿将她垂下的小脑袋又捧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言言,你不必自责。说谎不好,但你可以。”

温若言微微怔住,那人掌心的温热自脸颊两侧传来,逐渐浸透了她白嫩的肌肤。点点桃红悄无声息的从里面探出头来,搅动着眸底的一池春水。

见他并未责怪自己,索性将今日御书房里的对话,也同他一并坦白了。

听完,赫连卿先是垂眸轻笑了两声,不可置信似的问她,“言言,你当真如此说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他再次发出一声轻笑,“言言啊言言,陛下多半要被你气死了。”

“那我又不懂朝堂之道,我以为他是为了打压你嘛。况且,昨日是你自己同我说,男人就是要敢作敢当,那舅舅不也是男人吗?”

“言言,你不能拿我跟陛下比的。”他收敛了笑容,看着她认认真真道:“臣子是臣子,陛下是陛下。我既有我的为臣之道,陛下自然也有他的为君之道。我可以敢作敢当,但陛下若是同我一样,难免要被有心人给算计了去。如此,还如何治国啊?”

闻言,她垂下头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今日的行为好像确实十分鲁莽,她也的的确确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好在没有酿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不然,她可真的就要愧疚一辈子了。

见她低垂着头,一副知错了的委屈模样,赫连卿抚了抚她的发顶,安慰道:“言言向来单纯,不懂如此复杂的事情也是难免。只不过今后行事之前,你须得好好思虑思虑,或者问一问我,我来帮你拿主意,好吗?”

“嗯”她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算已经翻篇了。

二人一同在屋内用了晚膳,洗漱过后,赫连卿便脱了上衣任她涂抹药膏。

赤裸的上身看习惯后,抹药就变成了单单纯纯的抹药,温若言再未羞红耳尖过。

可她倒是平静了,某人却是在那肌肤相触的瞬间,心头控制不住的漫上一股燥热。已经好几次了,次次都是如此。

这般下去,怕是再过不久,他的自制力就会全面崩坏。

想罢,他决定先问上一问,于是侧眸问道:“言言,你尝试得如何了?”

“嗯?什么尝试?”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指的是什么。

赫连卿刚张了口想解释,她又忽然想了起来,旋即面色一红,“你,你这个人说话,怎么总是如此直白,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甚理解,“如何委婉一点?言言你教教我。”

“我”

她一时语噎,自己向来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知委婉二字如何写,又该如何教他?

于是她撇了撇嘴角,索性道:“算了,尝试得就那样吧,没什么进展。”

话毕,她将手里的药膏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接着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瞧这模样明显是生气了,可赫连卿实在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便只好赶忙将衣裳穿好,快步跟了上去。

“言言,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小姑娘边脱着外衣,边语气淡然的回了一句“没有啊”。

他又上前一步,继续问:“那你为何生气了?”

“谁跟你说我生气了?”她嗔了他一眼,将他转过身子往外推,“你赶紧回你床上去,我要睡觉了。”

“等一等,言言。”

他忽然转过身来,为防止温若言继续把他往外推,便长臂一绕揽上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仅没让小姑娘面露羞色,反倒让她心中原本那股别扭的火,又上升了几分,杏眼怒瞪着他道:“你做什么?!还想强迫我了不成?”

“不是,我是想问问,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同你说过的。我不太懂如何讨女子欢心,怕自己到时又惹了你生气,便干脆先直接问一问你好了。”

她闻言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再过几日便是自己的生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早就忘记了过几日是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