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抓过来(1 / 2)

陈炎墨何等在睢宁宫外,约莫一个时辰后,方等到长孙曜出来,长孙曜面色苍白难看许多,神色一如往日淡漠。陈炎看一眼并未有异的睢宁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待长孙曜近前,他嗅到长孙曜身上有血腥味,

长孙曜冷冷瞥一眼二人。

陈炎再见到长孙曜,是翌日午后,长孙曜比刚从景山猎场回来时更虚弱,他隐约猜到几分。

“太子殿下,长孙明好转,再多养几日应该便无大碍。”陈炎今早偷偷去看过长孙明,觉该将此禀告给长孙曜。

长孙曜睥他一眼。

陈炎垂首,不多说。

长孙曜冷冷撇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药碗,冷声:“安排人去往仙河,查顾长明一家,再另派人查顾氏与顾氏那个姐姐。”

陈炎虽不解,但未言疑,直接应是。

“查个彻底。”长孙曜冷声补充,说罢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顾家有问题,长孙明完全没有理由需要被当成儿子养。

若一开始,顾氏便知道长孙无境的身份,想要一个儿子争抢名份恩宠,那生下长孙明后完全可以立刻丢弃长孙明,抱养一个儿子,处理掉相关知情人,秘密就不会被人知道,在宫外做这种事比宫里容易得多了,这般远比将女儿当做儿子养来得安全,顾氏还可以早早寻到京城,同长孙无境相认。

若顾氏确实是不知道长孙无境身份,那就更不存在什么需要儿子来抢恩宠名份的事,何必硬要将女儿当做儿子养,顾家一个小镇小户,又无家业爵位继承。

顾氏病弱卑微胆怯,也不像是个有胆量做这种事的人。

司空岁身子猛地一战惊醒过来,滞了片刻后,踉踉跄跄地起身冲出偏殿,寻到长孙明寝殿去。

顾奈奈躺在床前地上一动不动,司空岁呼吸倏地滞住,冲过去查看长孙明的情况。

长孙明的脉搏跳动平缓,面色逐渐好看,青黑之气退了大概,虽还没有清醒,但体温已然趋近正常。

他破涕而笑,因为欢喜身体止不住地发颤,许久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长孙明的手放回衾被中,替长孙明掖好被衾,抬眸方看到床内侧粉壁之上有道裂隙,虽被薄纱帐幔遮掩住,不细看很难发现,他认出,那是长孙曜的指刀留下的痕迹。

再细看,帐幔与衾被也被替换过,虽同先前的帐幔衾被颜色花纹无甚差别,但现下的帐幔和衾被味道有些不一样,颜色也较先前的略微重些许,他微滞,偏过脸看到地上有一片极小的没有被完全烧掉的帐幔碎片。

姬神月听罢霜降回禀,眉间轻蹙起,道:“霜降,即刻安排回宫。”

霜降领旨下去吩咐。

姬神月轻抚左手中指所戴的黄宝石蛋面戒指,缓步至窗台前,看着外头的盛开的花儿,又道:“让他在行宫多休养几日,他一声不吭,说回就回,这冷性子怎同本宫这般像。”

寒露上前扶住姬神月,随同往殿外去,道:“太子殿下同皇后殿下一般,做事向来稳重谨慎。”

姬神月笑笑,倒是认同这话,道:“他向是有主见的人。”

末了,她又说起李家:“果是重金之下必有能人,没想到还真让李家求到了青化鬼解药,真是李家小子命不该绝。”

再晚半个时辰,李翊便回天乏术。

寒露接话:“李家家主不单给自家幺子求了药,还赠予太子殿下、长孙明和陈家各一份药,便是那没有身份的庶民也一道救了。”

外间并不知长孙曜早已无事,长孙曜今早也是秘密回京,外间并无人知道。

“陈家与顾氏现下欠了李家好大一个人情。”姬神月面色淡淡,又道,“长孙明倒挺能撑。”

同中青化鬼的六人,谢家姑娘没撑几日去了,原本众人都以为下一个死的必定是长孙明,未料到,长孙明竟硬撑了下来。

“长孙明自幼习武,身体好过众人,此外,他师父司空岁不可小觑,若是司空岁愿意为其逼毒,多撑时日不奇怪。”寒露道,以司空岁来说,避开众人,潜入景山行宫轻而易举。

长孙明是司空岁徒弟,姬神月等人是知道的。

姬神月眼眸淡漠:“那真是要命。”

顾奈奈端着热水和药来,司空岁便将她唤到一旁:“阿明快要醒了,你去备些清淡吃食过来放炉子上热着,等阿明醒了,便喂给阿明。”

“知道了师父,我马上就去。”顾奈奈欢喜地放下手中热水与李家送来的青化鬼解药,青化鬼解药分三丸,现下便是李家送来的第三丸药,李家为这解药,据悉花了不下百万。

司空岁嗯一声,待顾奈奈离开,取出怀中瓷盒,瓷盒中已有两颗深红色药丸,他将李家送来的第三丸青化鬼解药装起,随后至于长孙明榻前坐下,为长孙明的探脉。

长孙明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再一二日便能彻底恢复,外伤多养两日,就无事。

司空岁不得不承认,若不是长孙曜出手,长孙明必死无疑,也因长孙曜出手,长孙明的外伤才能好的这么快,只是,他仍不知道,长孙曜到底是用什么药救了长孙明。

长孙明缓缓睁开眼,懵怔地看着头顶的帐幔,司空岁惊喜低唤长孙明一声。

长孙明闻声,偏头看向身旁司空岁,蓦地一滞,唇瓣颤动几下说不出话。

司空岁赶忙扶长孙明起来,温声:“奈奈去给你准备吃食了,过一会儿就回来,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要是有,一定要说。”

“师、师父。”长孙明握住司空岁身前的一束长发,“这、这……”

司空岁原本墨黑的长发,此刻却变得银白。

“你头发怎么了?”长孙明抓着司空岁的头发不放。

司空岁皱眉,扯下长孙明的手塞回被子:“没大没小,有这么抓着师父的吗。”

“不是,你的头发。”长孙明懵怔。

司空岁的面容并没有变,自长孙明有记忆来,司空岁的模样就没怎么变过,她与裴修也不知道司空岁到底几岁,每年看着司空岁都是一个模样。

长孙明眼眶泛红,无措地看司空岁,又问:“真成老妖怪了吗?”

“什么老妖怪,睡糊涂了吗!”司空岁只好骗她,“练功急了,头发就成这样了,我没事。”

长孙明虽看他不像说假,但心里却不相信,司空岁直解释到长孙明信了,心下才舒了口气。

末了,司空岁又低低责备:“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你又不是不知道做逆毒运功这样的蠢事,轻者经脉尽毁,重者……你差点就没命了!”

长孙明这才恍惚想起景山猎场遇刺之事,她面色倏地一变,就要冲起来:“裴修李翊!”

司空岁没好气地将她摁回去:“那两个小子现下好得很,伤得最重的是你,你不用急着去,好好把身体养好,过两日,他们自己就过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