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曜漠着脸将案上一卷竹册扫下,砸在姬珏额间。
姬珏被打得身形略晃几分,不过片刻,又稳了身子,仍跪着,再次道:“苏侑一个读书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贪污这事,莫要说六百万,便是十八万也不可能,苏家肯定是被诬陷的,苏语儿一个弱女子何其无辜,不能让苏语儿待在那种地方……”
“退下。”长孙曜无意再听姬珏多言。
姬珏不起,亦不愿退下,再求:“求太子殿下让礼部消了苏语儿奴籍!”
长孙曜声音愈发冰冷:“姬珏,你竟敢为一个官妓求到孤面前。”
陈炎觉姬珏定是疯了,明知姬家最忌此事,太子殿下最是厌恶这等低贱女子,竟敢为一个官妓来求太子殿下开口。
姬珏微低下头,却是再道:“太子殿下便作臣疯了,臣只求太子殿下这一次。”
长孙曜不悦,漠声:“自甘堕落的蠢玩意,你若不要这脸面,去怜惜一个官妓,便回姬家自请家法,不再做姬家子孙,自能同这官妓在一处。但你现下是姬家人,若胆敢令姬家蒙羞,不必等孤开口,你的父亲第一个便处理了你。”
陈炎深知长孙曜这话没有半分夸大,姬家家训有言,子孙不能同官妓这等低贱女子搅在一处,若姬珏真执意要同这样的女子在一处,被逐出姬家还是轻的。
“太子殿下,苏家是被冤枉的,总有一日苏家会沉冤昭雪,苏语儿她本不是官妓,她是正经人家的管家小姐,以后也只会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姬珏急声。
长孙曜起身:“没有谁是被冤枉的,更没有谁是无辜的。便是有,也同你没有关系。一个官妓,不配孤开口。”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看不起语儿,一口一个官妓,言语间尽是轻蔑不屑,”姬珏有满腔怒火,却碍于长孙曜的身份不敢宣泄大声斥责,只强压着再问,“太子殿下既这般看不起语儿,那为何还要把语儿带到幽园去见?”
陈炎面色一沉,厉声:“姬珏,不可放肆!”
姬珏止言,好一会儿后,突然低了声:“臣放肆无礼,冲撞了太子殿下。”
他停下,伏地叩首,再道:“臣罪该万死,请太子殿下降罪。”
长孙曜收回视线不再看姬珏,摆手,示意陈炎将姬珏带下去。
姬珏甩开上来的侍卫,继续道:“昨夜臣还在袖玉楼冒犯了五殿下,请太子殿下一并责罚臣。”
长孙曜倏地敛眸,微偏头复又看向姬珏。
姬珏抬头,迎上长孙曜的目光,一字一字说得清楚:“臣不满五殿下昨夜去袖玉楼,让语儿伺候他,以下犯上,与五殿下动了手,请太子殿下责罚!”
长孙曜目光愈发冰冷,漠声:“杖三十。”
长孙明回殊离院刚吃完药躺下,便有人来唤她去见长孙曜,长孙明有些昏沉,十分不愿地起身,换罢衣袍去见。
陈炎面色不好看,立在书房外头,书房门没关,陈炎略看一眼长孙明,长孙明会意,倒没太在意陈炎的面色,直接进书房。于她看来,陈炎多是面无表情或者一脸严肃,她并没有觉出陈炎今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她刚转进内书房,两把指刀便飞了过来。
长孙明猛地一战,登时清醒了,侧身避开指刀,指刀扎进她后头的圆柱。
她一脸懵怔地看向长孙曜,恼道:“你疯啦!”近来长孙曜打她多是手脚功夫,至多也是书册木简,已经许久未见刀剑之物。
“混账东西,滚过来!”长孙曜冷声斥责。
长孙明往后退几步,背靠圆柱,覆上长孙曜的两枚指刀,略一挑眉:“我就不过去。”
长孙曜面色冰冷,没有回话,也没等长孙明说下一句话,迅身迫至长孙明身侧。
长孙明微滞半瞬,拔下圆柱指刀的同时避开长孙曜指尖悬心指刀,一个旋身至长孙曜身后,指尖两把指刀抵在长孙曜的指刀,长孙曜蹙眉,扼住长孙明的手腕,长孙明顺势一跃,将自己同长孙曜的位置调换过来,一掌劈过去,挣开长孙曜。
旋即,她将手中两把指刀掷向长孙曜,长孙曜冷着眼看着,不避不闪。
长孙明猛然睁大眼,迅身至于长孙曜身前,截住这两枚指刀同时,被长孙曜扼住,摔在窗下靠墙而放的软榻。
长孙明撞在粉壁,带着个软靠摔下软榻,倒在地衣,她伸手抚住后脑勺,吃痛闷哼几声,深红袖袍往下落几分。
长孙曜步至长孙明前,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她,视线落至长孙明露出的半截小臂上,玉白小臂上点点红疹,他蹲下拽过长孙明的胳膊。
长孙明一滞,手上用力,想甩开长孙曜,长孙曜面无表情地扯出长孙明身下垫着的软靠摁在长孙明脸上,直接把长孙明摁下。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