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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风冷雨,不停的落下来,敲打着门窗,天色黑下来,就更显得凄冷无比,大雄宝殿之内,灯烛燃起,庄严而又慈悲的佛祖,双目一如平常,花枕月等人都在大雄宝殿之内,盘膝而坐,也不礼佛,只这样安静的坐着,任无忧的瞌睡上来,一下一下的点着头,就仿佛是农人在舂米一般,唐醉影坐在他旁边,时刻看着,就怕他一个不下心,栽倒下去,天涯倒是坐的老实,就是这冷冷的天气,叫她不太舒服罢了,钟鼓即便是在晴朗的天气里,也是冷冷清清的,何况是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天气里,就好似浑身都堆满了冰块,冰冷冷的,叫人打冷战。
花枕月双目微闭,双手放在身前,就好似是僧人在打坐的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枕月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双目睁开,目光流转之间,将余下四人看了一遍,开口言道:“虽说我心中自有一定的把握,但是,终究是有一些危险的,所以,稍后施法布阵之时,需要严阵以待,莫要粗心大意,尤其是在进入冥界之时,更要小心谨慎,需得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知道了么?”
天涯一只手举的高高的,说:“我知道,我会老老实实的跟着你的,绝对一步都不离开,你休想将我甩掉。”
花枕月的面上微露笑意,目光又落在唐醉影的身上,随即是坐在他旁边还在打瞌睡的任无忧,任无忧好似困倦的厉害,浑身都透漏着一种“我要睡觉”的气息,然而,当花枕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是一下子就做出了反应,单手举起,高声言道:“放心,我几时走丢过,且冥界是老地方了,又不是没去过。”
也就去了一次而已,唐醉影摇头笑笑,说:“花枕月,与其担心我们,还是请先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如何打开冥界之门我并不知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你又在逆天而行,这对你而言,无疑在加重你身上的罪孽,还是那句话,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花枕月面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少的在意,微微耸了一下肩膀,说:“无妨,这大概就叫做‘罪’多不压身,反正已经那么多了,多一件,也没关系的,好了,时间差不多,我要开始了。”
时间趋近子时,而子时又是一个特别的时辰,各种各样神奇而神秘的事情,都会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发生,包括开冥界的大门的这种事情,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阴气达到一个制高点,施法布阵,开启玄妙的或者是恐怖的东西,最为恰当不过了。
花枕月站起身来,面向着佛祖而立,双手抬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低声言道:“今日之事,实属无奈之举,冒犯到佛祖,还请见谅,来日若有机会,定当面道歉,届时,佛祖要如何处罚,花枕月皆无怨言。”
这句话不止说了一次了,至于佛祖是否真的听到,那就是另外的事情,此时,只有佛祖的佛像在此,并无真身,不管佛祖是否愿意,花枕月都要在此处开冥界之门,引阴气入阳,这玄妙至极的阵法,还是要在佛祖的面前施为。
话已说完,时辰已到,花枕月沉下一口气,抬手方要取噬魂,忽听得钟鼓开口说话:“你都交代过了,难道不与我说两句么?”
花枕月的动作停下,测过身看了看站在后面的钟鼓,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说:“那么,也请鼓做好准备,莫要走丢了,毕竟,你走丢了,不是我们的麻烦,怕是冥界的大难来了。”
钟鼓的脸色变了便,冷哼一声,说:“冥界的那般鬼,我还看不上,开始吧。”
花枕月重新站稳,将噬魂自背上取下,立在面前,枪身朝下,枪尖朝上,红缨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显得更为的鲜艳,花枕月双手抬起,掌中鎏金的光仿若丝绸一般,一条条又如丝绦,缠绕在她的身上,整间大雄宝殿金光灿烂,恍惚当中,烛火大声,风雨停止,弥漫起来的白雾,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一种低声的吟诵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然而,他们却听不清那吟诵当中是在说些什么,一切都是模糊的,不清楚的,有风从对面吹来,却不见潮湿的水汽,而外面,分明是阴沉的天气。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传入耳中,一步一步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旗帜被风卷起的声音也尤为的明显,白色的迷雾当中,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影出现,这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自然是认得的,花枕月手臂向上,掌中鎏金色的光逐渐变作柔白色,化作一根线,延伸到那两个身影之上,眨眼之间,便又收回,在她的面前铺成一座木桥,花枕月轻声开口:“实属无奈,我需要进入冥界面前阎王,还请鬼差引路。”
招魂铃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声声,就好似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一样,沉闷的声音随着一同传过来:“冥界正值多事之秋,故冥界大门不开,以防止外界侵扰,除妖人此时进入冥界,不知所谓何事,若无万不得已,还请不要进入冥界。”
花枕月手腕一抖,面前的那座桥下,有流水缓缓流过,甚至能可听到流水的哗啦的声响,恍惚之间,就好似是站在了忘川的河岸,花枕月再次开口:“实是重要之事,关于魔王之魂,关于冥界走失之鬼,更关系到酆都城的存亡,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今日,我必须要进入到冥界,面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