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ins
荒山狂野当中,鬼泣哀鸣,花枕月长身而立,任凭风吹拂起她的头发,双目平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鬼,他已经留在人间许久,身上沾染了人的气息,哭泣之时,也仿佛人一般,若是不知根底者,便很容易将他当做是一个人的。
花枕月双眸沉下,开口问道:“那么,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那个鬼哭泣不止,耳中听的询问,勉强止住哭声,开口回应:“我不该心生恶念,赶尽杀绝,更加不该利用除妖人,报一己之仇,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除妖人饶了我这一次吧,求求你!”
哭泣之声虽然暂时停止,求饶之声,更是悲戚,满腔的怨恨,千年的囚禁,自由便在眼前,此时,却好似有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横在眼前,叫人再难攀登,好似又要继续被关在这大山当中,其绝望之心,可想而知。
唐醉影等人站在花枕月的身后,没有出声,这鬼虽然可怜,然而,却也可恨,若是花枕月没有探听清楚,没有做下防范,轻易将这鬼带出,那么,天粱城会被大水所淹没,天粱城的百姓也将全部葬身大水之中,得了自由,又报了仇,又将这一身杀业转嫁到了花枕月的身上,一石三鸟之技,用的不可谓不巧妙。
花枕月单手负背,屈指握拳,双眸微眯,说:“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么,冥界审判,也当无悔了,附身在噬魂之上,跟随我往冥界去吧。”
入了冥界,这一身的过往,将再无所遁行,将全部都暴露在阎王之前,虽然是怕,却也无法逃避,那鬼抬目看向立在面前的噬魂,那杆枪除妖降魔,神魔皆惧,鬼亦同样,那鬼看过之后,又转向花枕月,“砰”的一声,冲着花枕月磕了个头,而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光,进入到噬魂之中,随即,光线消失,鬼已不见,噬魂则又恢复原样。
花枕月伸出手,握住噬魂,手腕翻转,将噬魂负于背上,转过身面向众人,说:“走吧,我们回天粱城。”
“不设个咒,封一下的么,跑了怎么办。”钟鼓冷漠的声音提醒着。
花枕月却只微微一笑:“进了噬魂,没有我的命令,没有哪一个魂能从噬魂之中逃出来的。”
“盲目,自大。”钟鼓说了两个词语,迈步走在了前头。
天涯挨着唐醉影走,悄声的问道:“那噬魂当真有花枕月说的那么厉害么,好似一座囚牢一般,将进入到里面的东西,牢牢的锁住,只有花枕月一个人有钥匙,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决定是否放出?”
唐醉影闻言点了点头,说:“是的,噬魂便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存在,那杆枪就好像是真的有灵魂一般,能听得懂别人的话,能感受到别人的内心,天上地下,所向披靡,然而,这杆枪却只会听一个人的命令,那个人便是花枕月。”
“好神奇。”着话,身体轻飘飘的已经飘到了花枕月的旁边,伸出手,便试图去摸花枕月身后的噬魂,然而还没摸到,花枕月忽然回头看向她,天涯被她吓了一跳,快速的将手收回,身体蹭的一下,飞到了半空当中去。
花枕月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她,说:“你下来,我给你看看。”
天涯拒绝下来,身体飘到了唐醉影的身后,瞪了花枕月一眼,说:“你的枪和你的人一样凶,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闻言,花枕月双手一摊,说:“你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不碰,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哦。”
天涯一噘嘴,藏到唐醉影的身后,拒绝再出来,也拒绝花枕月的诱惑,花枕月摇头笑了笑,便不再管他,一行人继续向前,穿过迷雾,又走上了那条天粱,然而,绳索之声的铃铛已然不见,走过来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待他们全部都过了绳索,双脚踏在了土地上的时候,天涯指着后面说:“你们看,迷雾消失了,天粱也不见了。”
众人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天粱的对岸,本是被迷雾遮挡的深山,而此时,迷雾散去,深山显现,层层叠叠的山峦,绵延到远方,茂盛的树木,覆盖在山体之上,一浪盖过一浪,就如同是大海一般,往近处看,那条连接着两岸的绳索也已不知去向,中间的深渊,仍旧是深不见底,想要再过对岸,已是需要另寻他法了。
唐醉影在一旁解释了一句:“看来,这绳索是那鬼所幻化出来的,而今,他附身在噬魂之内,力量锁住,因为他的力量所存在的东西,也在逐步消失,乾坤的力量不知还能撑多久,花枕月,我们需要加快脚步,时间有些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