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鸢儿,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赫连幽忽然问道,宁鸢儿有一瞬间的茫然,偏过头去望着他。
你真的已经准备好,要嫁给我了吗?赫连幽忽然无比认真地说道,就好像那一日,他当着她的面,像宁长海求亲时候一样。
宁鸢儿望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记忆中很他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算很多,除却了那一次他们一起去邺城办事的时候,好像都是在聚少离多。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心底的感受,只是似乎就这样认定了这个人,此生就是他了吧。
轻微地点点头,赫连幽环着她的手臂似乎紧了一下,宁鸢儿伸手握着他的手,他反手,十指相扣。
不用问,是从何处开始,只笑看此时安稳。
宁鸢儿缓缓地闭上了眼,感受着自己周身,那属于他的熟悉味道,那是一种足以让她觉得安定的味道,而这些,只有他有。
到底是因为自己认定了他,才忽然有此刻的安稳感觉,还是说,她遥远的千年跋涉,或许就是为了他呢?
宁鸢儿没有答案,她也不想去纠结这个答案,只要此刻,她的身边有他,便是足够。
当夜,宫中有消息,赐婚取消。但皇帝仍旧放出消息来,说是要见一见宁鸢儿,只是旨意到的时候,宁鸢儿并没有在宁府,所以等她知道已经是第二日了。
在收到消息之后,宁鸢儿还是很感谢独孤一方的,显然,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要让自己为难,这就足够了,对于他来说能做到这份上已是不易。
宁鸢儿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便被宁长海安排进了宫,那偌大的宫殿,让宁鸢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紫禁城。同样也是这般金碧辉煌的地方,多少人的梦开始,却也是破碎的地方,她不懂这所谓权势究竟有何用?
宁鸢儿无声地叹息道,只是她又怎么可以理解身在这大明皇宫之中的掌权者,他们的心境呢?
因为没有了其他的束缚,宁鸢儿倒是把这一次入宫的机会当成了一种玩耍。她索性信马由缰地在这儿观赏起来,毕竟这皇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的。
宣和殿里,独孤皇帝正襟危坐,他要好好看看,这个让自己最自豪的儿子非要得到,却愿意放手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值得他这么做。
宁鸢儿到。尖细的嗓音响起,宁鸢儿随即收敛了心神,她要面对的,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王,手里掌握着对她的生杀大权,虽然宁鸢儿问心无愧,但是说话做事却是不得不多花点心思,不然可能一不小心,自己的命就没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宣和殿内,八个硕大的圆柱横亘在两边,宁鸢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明明四个就已经足够,为什么偏生要八个呢?
后来一想,这或许是为了让这大殿更加稳固,本来她还想着多方查看一下的,只是在感受到来自前方的无形的压力之后,她终究还是放弃了。
民女宁鸢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向前走近几步,宁鸢儿停步,随即跪倒在地。
下跪,这是宁鸢儿最不能理解的事情了,所幸的是,她最终的寄托在了这宁鸢儿的身躯之上,宁府还没有见着谁都必须要下跪的道理,这也让她自在了不少。
独孤皇帝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人,从她的言行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抬起头来。
宁鸢儿认命地抬头,直视着自己前方的人,他有着这个世界绝对的主导权,至少,在宁鸢儿此刻脚下踏着的土地来说,是这样子的。
你不怕朕?上位之人显然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见过多少人,不管是自己身边的人,还是为臣子的,都没有谁敢这样直面自己的眼神,她宁鸢儿是第一个。
回皇上,宁鸢儿自问自己没有做任何愧对天朝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必在皇上面前觉得愧疚。宁鸢儿淡然地道。
这么说,那些在朕面前卑躬屈膝的人,都是因为有求于朕,或者是做了对不起朕的事情?只听得威严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抹玩笑的成分。
宁鸢儿却是始终都不敢有些大意,皇上误会了。为人臣者,乃是为皇上分忧,所以君臣之间的礼仪是难以搁置的。另者,若是后宫妃嫔或者是皇上的皇子公主们,他们的行礼是为了显示对皇上的尊敬,因皇上为夫也是父。至于民女,不过是皇上这偌大的天下之中的一个而已。若能承蒙皇上的庇佑,便安然度过此生,若是不然那,也没什么话说。宁鸢儿简单的分析道,总之一句话,他是皇帝,可是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必要跟他点头哈腰的。
放肆。平地起惊雷,宁鸢儿却是心中冷笑,皇家的人,怕是都一样吧,什么时候都把自己的尊严放在第一位,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除了义正言辞地说什么放肆,他们还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