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42·钟(1 / 2)

卡里德行星的夜晚看不见月亮。

毕竟这颗行星没有一颗大小足够合适的卫星,isr也没有在这种地方花钱的爱好。

或者说,统治这颗行星的哈里发没有再造出一颗月亮——像是大部分有些钱的驻人行星政府那样——的爱好。

所以艾特兰塔能看见的只有星光。

在孤独一人的狭小房间里,艾特兰塔隔着不能打开玻璃窗,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空。

在离开了联邦之后,艾特兰塔就再没看见过月亮了。

——过去不觉得怎么样的,但是现在想看见的时候看不见……

高挑白皙的联邦姑娘艰涩地调动脸部肌肉,但一直到放弃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叩。

让艾特兰塔放弃的就是门口突然响起的声音。

这太古怪了。

艾特兰塔根本没想过有谁会来敲自己的门。

那个选定了自己的家伙不会在现在出现的——那太粗糙,不是一个喜欢享受的家伙会做的事情。

那又会是谁?

叩。叩。

在连着三声叩门之后,门外的人似乎觉得不需要再敲了。于是叩门声停止,进入了有礼貌的等待。

门外的人没有离开。

青色莺鸟尝试离开精神领域,却被不知道的原因压在床铺上,连震动翅膀的动作都艰涩无比。

她根本没办法感应外面到底是什么人!

在几分钟之后,门外的人再一次叩响了门板。

各种情绪和思考潮水般涌上,让艾特兰塔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但她还是不敢开门。

怎么可能敢开门?!

又是三下,然后沉默。

敲门者似乎格外肯定这间房间一定有人。或者是用精神场感知到的,毕竟艾特兰塔根本没办法调动自己的精神游丝。

在门外那无法察觉却实际存在的恐怖压迫之下。

然后又是三声。

咕噜。

在叩门声外的其他声音似乎都在同时消失了,所以艾特兰塔咽了口口水都觉得那声音能震痛耳膜。

她不敢动弹,这间房间里也没什么家具能挡住门……

在僵持般的静默下,艾特兰塔突然听见了门那边的声音。

不是混乱星域那种已经被欧洲各种语言侵染改变到了让她都能听明白的阿拉伯语,而是纯净的,连口音都格外讲究的法语。

天生高贵的语言,发出声音的时候人们就知道如何书写的语言。

那声音清甜悦耳又懒懒倦倦,带着勾引出心底最微妙情绪的一个小小弯勾。

“真是的……明明听见了,却不肯为站在门外的人开门。真是一个没礼貌的孩子呢……”

——!

艾特兰塔抬起了手。

在联邦姑娘自己不敢相信的注视下,她的手越过了意志,自己抬了起来。

她是清醒的。

在从床边站起,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的时候,艾特兰塔尝试着用各种方法阻拦身体的动作。那些动作都是可行的——除了停下向门口迈进的脚步。

简直像是有人在用丝线牵着她动作,而那个人只需要她前进,所以不在乎她做出其他的任何动作。

这只可能是向导的手段,艾特兰塔在父亲的睡前故事中听说过类似的东西,但是塔和sg生活中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个。

于是连如何挣脱都只能从幼时的回忆中勉力翻找。

但明显,这是来不及的。

艾特兰塔的手落在了门锁上,然后手指自己动起来,打开了被她把所有锁扣都链接上的门锁。

在门外站着的,是艾特兰塔从来没见过的美艳女郎。

灿金的长发碧蓝的眼睛,皮肤白皙容貌艳丽,在妖娆和肉|欲上甚至胜过了联邦的露露·艾娜。

——身体完全回归了自己的控制。

艾特兰塔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的眼睛对上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碧蓝眸子。

之后她就陷进了那双带着奇妙笑意的眼睛里。

——————

曾奕星在听说“选妃会”过后两天就是集体婚礼的时候简直吓傻了。

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那位艾特兰塔小姐的身份(毕竟现在他还没摸出来被选中的向导名单),而是为了自己的错误判断。

一个日常工作是在混乱星域做各种事情的家伙在这种判断上出现问题,那他基本可以说是不用混了。

直接把脖子送到断头台上来得还轻松点儿。

“……这不是你的问题。”

不知道在阿麦德拉城那里的哨兵在曾奕星都有点儿控制不住通话频道里的事态走向的时候打断了越讨论越糟糕的事态。

“夏瓦娜·哥拜尔也在这里。”

“夏瓦娜·哥拜尔……等等?!那个夏瓦娜·哥拜尔?”

在哨兵无声的默认之后,曾奕星在小巷里一头撞上了砖墙。

“这是什么运气啊……”

这倒是能解释了一切了。但是曾奕星宁可自己不知道这个“解释”。

在那个基地等待青霜号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这个他国同行到底有多神经病了——说真的这家伙真的不是因为实在太神经病所以被上面丢到这里希望她能被“自然损耗”掉吗?

居然还真和一个哨兵绑定了……虽然看那个哨兵的样子绑不绑定都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不过毕竟是留利克帝国早就压在sg人手,说不定人家有什么……好吧这可能曾奕星自己都不相信。

只能说虽然是五大常任理事国都打算动手脚,但是留利克帝国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神经病了。

人生艰难。

遇到夏瓦娜·哥拜尔,那绝对是人生艰难。

“好吧我明白了……大概是那里有她感兴趣的人吧。”

夏瓦娜是绝对不会介意把她感兴趣的人往死里磋磨的,所以这次多半也是个向导。

曾奕星只能给那个倒霉向导姑娘点个蜡了。

“这就没办法了,我今天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摸个身份混进婚礼吧。你呢?”

林娜没有回答。

这次通话就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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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机再一次只传来电流声之后,银发的哨兵轻轻按了下耳朵,试图用这种方式压住被耳机震痛的耳膜。

夏瓦娜是知道塔中的芯片的秘密的,所以林娜只能使用这种传统方法和其他人保持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