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到！”

宴会的主人姗姗来迟，披着一身红羽的端木瑗多了几分庄重，上挑的眉梢，浓丽的眼影，妖而不俗，艳而不漏。

眼眸划过沐瑾所在的席位，端木瑗端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酒杯，遥遥敬了一杯。

沐瑾始终坐着，脸色挂着温良的笑意，不达眼底。既不被盛装出席的端木瑗吸引住，也不端起酒杯回敬她。殿内依旧欢饮达旦，无人敢苛责她不给端木瑗的面子。

端木瑗也不恼，居然还能耐下性子对着沐瑾莞尔一笑，眼神里带着怜悯。

“真是好大的阵仗，一个刚刚练气的丫头搞得我以为她马上飞升了似的。”

沐瑾看向原本属于林夕的席位此刻空无一人，满意的笑了笑说：“是啊。白日飞升。”

傅晓宁总觉得沐瑾话里有话，偏偏这时候姜墨回来了。他只好闭上嘴。

小少年本就生的招人喜欢，没有了少年期的戾气和懒散，小少年的高马尾在后脑勺上晃悠，那朝气勃勃的模样实在无法不让人心生欢喜。更别提，小少年怀里还窝着一只红狐。

“阿墨。”

沐瑾一挥手，姜墨就乖乖的站在沐瑾面前，小手掐着红狐的后颈将昏昏欲睡的许如花提到沐瑾面前。

“喜欢吗？”

那小狐狸刚刚从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那双眼睛该是天生就水雾弥漫配上如此懵懂的表情能轻易击中少女的心。

“喜欢。”

小狐狸生的太好了，饶是傅晓宁这种不太能与动物相处的人，都忍不住摸了摸他光滑的毛发。

许如花：！！！

这…是阳间的东西吗！你手往哪里摸的？

嗯？

好像…

还挺舒服。

傅晓宁眼眸亮了亮，高兴地说：“沐，苏姐姐。你瞧它哼唧了！我摸的它很舒服！”

许如花：真的，累了：）

还有越说越离谱了！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

沐瑾将红狐塞进傅晓宁怀里，顺势将姜墨拉到身边嘱咐道：“你如今变小了，力量估计也不如从前。若一会打起来，你拿着这个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好吗？”

姜墨仰头，能看见满脸担忧的沐瑾，她的眸子倒映着自己。姜墨生的简单，变小之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关于人际来往也只有沐瑾一人。他的脑子奉行着不要拒绝沐瑾的条令，纵使他有再多的不甘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无奈，但姜墨还是顺从地接过沐瑾手中的琉璃眼。

轻声地说：“好。”

只要他足够乖，足够听话，就不会成为麻烦，就不会被人抛下。就可以一直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我为大家准备了一支舞。”

没有什么三跪九叩连客套的半礼都没做，端木瑗施施然从一众莺歌燕语中站起，也不说谦词，更别提加上前缀“启禀圣上”。

像是一团火一样站在殿中央，所有的视线被她牢牢吸引，烛火里，端木瑗的侧脸写满了高傲与野心。

她解开红羽披风，露出张扬靓丽的大红舞裙。她的美张扬刺目，夺人眼球。

彼时，鼓声起，美人动，众人痴。

傅晓宁怀里面抱着狐狸，靠在椅子上，扭头问沐瑾，说：“这就是你说的好戏？一曲霓裳舞罢了。”

霓裳舞，原本是某位帝王与宠妃所创，后值倾覆，帝王拔剑自刎，宠妃于火中起舞，二人殉情而亡。

所以这霓裳舞又称哀国之舞。

后来有位不着调的乐修大家亲自操刀改了这霓裳舞。端木瑗如今跳的就是后改的那一版。

“哐当。”

金铃落地。

看客中半数人站起，掏出蓝色方巾系在手上，而剩下没站起的人全部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