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车迟送走了。
车迟走得很不干脆,但他还是走了。
因为镇守三元这件事,眼下确实除了车迟没有更好的人选。
临行前,车迟想将云清衡也带走,未果。
不是因为颜以方不同意,当然,颜以方也确实是不会同意,但车迟没带走云清衡的原因还是出在云清衡自己身上——云清衡不肯走。他说,他要留在他舅舅身边。
尽管现在的他没了车迟,连门都不敢出。
但不管怎么说,颜以方是暂时清净了。
车迟走了,先前那副碍眼的画面再也不会出现了。
但是,心却由此更加焦躁不安了。
他想去见云清衡,无比的想。
车迟虽说碍眼,但至少,他能照顾好云清衡,如果连车迟都不在了,这些日子,那人又会过成什么样子。
他觉得,他得去看看云清衡,这是一个极好用的奴隶,若是折损了,他还是会心疼的。
非得等到车迟离开之后,他才舍得去探视云清衡,否则,就好像自己先前的的狠心同冷血都喂了狗,太过丢份。
他几乎是走一步,顿两步的朝前。
那么短的一段路,硬生生的纠结着走了一下午。
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又差点转身离开了。
拉住他脚步的,是那声恐惧的嘶喊。
“不行,不行,不给——”那是云清衡的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恐,颜以方在下一秒就转身冲进了云清衡的房间。
他看到,他的一个魔兵正将云清衡按在桌上,掐住他的脖子,对他上下其手!
他依稀记得这个魔兵,平日里脑子很轴的一个家伙,讲话也有点结巴,但干事还算踏实,而此时,那个“老实”的魔兵却正匍匐在云清衡身上,十分野蛮的按着云清衡,喊着:“快、快给我!”
云清衡身上的衣物已经几乎要被剥尽了,总之,能漏的都漏完了,上身还有好几处显眼的红痕,一看就是新产生的,云清衡的武力一贯就很废,经过上次的变故后,似乎更弱了,被魔兵死死压制着,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那一瞬,气血直贯头皮。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魔兵已经尸首分离了。
一瞬之后,手中魔兵的热血让他回过神来了。
不对,这不对。
他意识到,他开始失控了。
明明先前将这人送给那糟老头子的时候,还那般冷静,还觉得自己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可现在,他亲眼看到他被自己的魔兵上下其手,却觉得受不了了。
明明,那是曾跟随他出生入死过的士兵啊。
可……
当看到那人身上的斑斑红痕后,他的思绪就一下子全乱了。
云清衡察觉到身上的桎梏脱身,终于从刚刚的应激态里回过神来,他缓缓转过脸,神色还很是呆滞。
没有颜以方想象中的那般惊喜。
明明自己刚刚还救过他的命,再怎么说,他也不该是现下这般神情啊。
云清衡在看到颜以方后的一瞬,惊恐地抓紧衣服,躲到了墙角处。
不知为何,那一瞬生出的情绪是想要上前去抱住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儿。
那人的脖子上还留着被魔兵掐过的痕迹,搞不好颜以方再来迟一点,这出戏就不是强,而是奸尸了。
云清衡一直窝在角落里发抖,眼眶里的泪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颜以方有些担心,上前一步:“怎么了,伤着了?”
还真是伤着了。
他的手腕在刚刚被那魔兵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给我看看。”颜以方去抓云清衡的那只伤手,想给他治治伤。
手刚一碰到伤处,云清衡便猛的一抖,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