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谁在外面,怎么去了那么久。从客厅传来妈妈询问的声音,我调整一下情绪将门重新打开。
门外站着钟情,他换过了一身衣服,现在穿着风衣牛仔裤,脚踩运动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两手拎着很多礼盒走进来,我拒绝了他俯身想换鞋的动作,不想让他多待。
目光划过他白皙俊朗的脸,不知道他现在突然拜访是什么目的。
妈妈转身看到跟着我进来的钟情,脸上还未成形的笑容僵住了,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
将妹妹往上颠了颠,啊,是小钟啊,你怎么过来了。
并不热情。
钟情似乎没有察觉到,自顾自的将礼盒放在客厅地上,搓了搓手上被勒出来的红痕。
师母,我刚回国才听说了老师的事,所以过来看看。
妈妈把妹妹交给我,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神色,她可能是怕我见到钟情会难过,但是她不知道其实我们昨天就见过了。
而且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大概几年前的旧伤一直隐隐作痛,再插上一刀并不能让我的疼痛升级吧。
钟情举目四顾,打量着这个家,与几年前他来时已经变了很多。
来就来,怎么还这么客气,带这么多的东西。
妈妈挡在我面前,带着钟情去了爸爸房间,他进门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爸爸正靠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份资料在研究,他刚才肯定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连自己拿倒了都没有发现。
钟情毕恭毕敬的站在床尾,看到爸爸现在的情形表情有点悲恸。
老师。声音里似乎都在打颤。
也是,任谁见了爸爸现在的样子都会唏嘘吧,奈何世事多变。
我不忍心看到爸爸的样子,去厨房里帮韩姨做饭了。
只是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爸爸也在和他客套吧。
他突然消失以后,我那一段日子过得很不好,爸爸妈妈都看在眼里,怕我会一蹶不振,对他也颇有微词,现在能维持基本的礼貌,没有将他赶出去已经是在极力忍耐了。
我抱着妹妹给韩姨打下手,好几次都递错了东西,她看不过眼把我推出了厨房。
我这时候猛然意识到韩姨是顾聿深派过来的,她会不会把钟情来我们家的事告诉他。
钟情毕竟是顾聿深未来的妹夫,我刚才不该放他进来的,看着韩姨忙碌的背影,我心里乱极了。
一直到饭菜都摆在了桌子上,钟情还在房间里,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和爸爸说什么。
我象征性的敲敲门,妈,吃饭了,客人是不是该回去了?
钟情回过头来看我,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了,蓦地我就觉得自己刚才赶他走的话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钟情的视线落在我怀里抱着的妹妹身上,他站起来。
老师,我改天再来看您。
我让开门口,没有送他出去的意思。
他却看着我说:苏苏,你送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