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

我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成人的世界那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有利益才是永恒。

你不生气？

我摇摇头，我哪里有资格生他的气，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做了最有利的选择，他凭什么为了我拒绝？

我只是生自己的气。

我以为你会让我帮你报仇，难道你被算计的净身出户，苏教授被程思城一家害的变成现在这样你都不恨？

我当然恨，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他是怎么知道我那颗蠢蠢欲动复仇的心？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顾聿深冷笑一声，用嘲弄的语气说：你的办法就是自己都兼顾不了，在工作家庭之间苦苦挣扎，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来你面前挑衅？然后被人堵住打？还是答应程思城回到他身边忍辱负重？抑或是等着你的旧情人搭救你？

我猛的站起来，恨恨的瞪着他，他怎么知道程思城要我回到他身边，还有昨天钟情帮我的事。

怎么？我说错了？顾聿深双臂闲适的搭在身后的沙发上，无关痛痒的瞥了我一眼，那一眼简直击垮了我所有的理智。

暗红色的丝绒沙发经常坐人的地方，表面的绒毛已经掉落，暗沉沉的耷拉着颓败，现在他坐在上面却说不出的矜贵，灯光映在他深邃如画的眉眼，嘴角的笑如同温柔的刀，闪着冷光。

被他这样看着，我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你没有说错，可是我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权利，没有背景，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一个小百姓，你让我怎么办？拿着刀去程思城家里砍死他们一家吗？还是去买根绳子吊死在他家门口？

一口气吼出来，才发现自己胸腔里的郁气有多浓重，我像被逼上绝路的小兽，因为自己的无能瑟瑟发抖。

顾聿深饶有兴致的睨着我，手指在沙发上轻点，他倨傲而不屑，我被他的视线戳中痛脚。

我是可以去砍死他，可是我家里人怎么办？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丢给我妈吗？我痛苦的抱住头，颓然的总结：我什么都做不了。

顾聿深站起来紧紧的抱住我，俯贴在我耳畔轻轻的说：说出来就好了，不要自己一个人忍着，现在不是有我呢。

视线落在他白色带着暗纹的衬衣上，你？你眼里除了利益还有什么？

我会帮你，你想让他怎么收场，我都帮你，让他身败名裂、痛不欲生都可以。

我渐渐的冷静下来，只感觉眼睛一阵涩疼，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掩住自己的脸，这样似乎就没有那么狼狈。

顾聿深像哄孩子一样在我背上轻轻拍着，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程思城吗，我帮你，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你只要签了合同，剩下的都交给我。

你凭什么帮我？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你跟他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你非要我嫁给你是什么目的，现在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你们男人都一样。

我推开他，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他举起双手，眉头挑起。

我说刚才那些，没有什么恶意，是看你这些天把自己绷的太紧了，怕你哪一天达到临界点，到时候一件小小的事就会压垮你，有时候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一点。

我怔怔的听着，他是怎么知道我在紧绷着的，自从发现程思城的事以后，一件接一件的打击，让我被动的承受，连一个发泄的出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