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给我打针的时候,我很抗拒,不是怕疼,是从小就对打针这件事有恐惧感。
我试探着问护士:我可以只吃药不打针吗?我指了指她的小推车,我看还要打点滴,可以把药推里面一起输吗?
护士口罩上方的双眼瞥了我一眼:不行,这种药只能肌肉注射,你又不肯打石膏,本来恢复就慢,针必须打不能跟点滴混在一起。
我负隅反抗,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就这么小小一管,不打也没关系吧。
护士手脚麻利的用针筒抽了药液,拿起来用手指弹了弹,推出里面的气泡,你又不是小孩子,还害怕打针呢?就一下,这个也不疼,跟蚂蚁夹一下一样的。
我不是怕疼,只是害怕打针,每次打针的护士都是这样说,可是她不懂一个怕针的人那种感觉,求救一般看向顾聿深想让他帮我求情,他却看着我凉飕飕的说:打。
护士拉上帘子,示意我自己褪裤子,我敢怒不敢言,用手紧紧攥着床单,紧张的肌肉紧绷。
她一针扎下来的时候,我差点叫出来,对于一个从小都害怕打针的人来说,那酸爽简直了。
我这时候开始后悔自己逞能,为什么要帮顾聿深挡那一棍子了。
提好衣服,护士又重新给我挂上了点滴,顾聿深在一旁守着我,我恨他刚才不帮我给护士求情,躺在床上不理他。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了看我被缠的像木乃伊一样的手臂满意的点点头。
你回去一定要注意这条胳膊不能干重活,提东西什么的,避免磕碰,药一周去一趟本地医院更换,一般三个月左右才能逐渐负重,平时要补充一下钙片,多注意休息,多吃一些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
顾聿深细心的听着,朝医生问道:那她这种情况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个嘛,那可说不准,也要看你们后期的维护和恢复的。
又交代了几句之后,医生就带着护士去下一个病房视察了。
顾聿深一言不发地盯着点滴瓶往下滑落的痕迹,面孔凛然。
怕他担心我,朝他轻轻摇了摇那条包扎好的手臂,你看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医生都是这样,会把病情给你说的很严重,要不你怎么会再来医院花钱,我这不是就骨裂吗?连骨折都不算,何况我年轻,过两天就跟以前一样了。
如果没有幅度过大,疼的我脸都在抽搐就完美了。
顾聿深责备的瞪了我一眼,把我的手重现放回去,看你还得瑟,你不是挺厉害的嘛,再给我晃晃,来个花手呗。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这是为了谁才这样的,还不是怕你担心,死没良心的。
隔壁床的一个女人听到我的话,这位姑娘,你这怎么说也是骨裂,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的养着,要不然以后刮风下雨天有你受的,我们家老爷子就是年轻的时候不在意,现在天气潮一点儿腿就又疼又痒的。
顾聿深转过头去,看她在给床上躺着的老人盖被子,又把头转过来,脸色更阴沉了。
我不敢看他,双眼恨不能在墙上瞧出朵花来,只盼着能打完点滴快点回家。
护士把我的针头拔掉,嘱咐我自己按一会儿创口。
我一只手受伤,自己不能按纱布,顾聿深握住我的手帮我按着,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我手背上那一块青紫。
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沉了下去。
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都不要再做这种会伤害自己的事。
我讪讪的抽回手,哎,那不是当时赶巧了吗?现在我就后悔了呢,以后你想让我帮你我也不会帮你了。
顾聿深抬眼看我,神色有些缓和,最好如此,
我愣了一秒,仔细看着他的神色,他是认真的,我立刻认识到自己越距了,他可能时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熟稔到可以替他挡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