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笑着往最亮一处的驿馆走,歌楼咿呀,红烛昏罗,不比芳尘阁差。可见浪羽百姓口中瑟禹王族潜心思过全是狗屁,这不是照样歌舞升平,隔江欢唱么。
长思走近驿馆,对着那长着小麻子的老板道:“烦请店家开三间房,先在楼底吃顿饭。”
那麻子脸的小老板眼睛眯成一切奸商惯有的模样,笑盈盈道:“客官稍等,小店客房一向紧,饭可以先用着。”
长思撑着柜台看他眼色,心领神会,又从瑶瑟包袱里掏出一袋钱:“上等客房三间,现在就要。”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无论在离姜还是在瑟禹,都立竿见影,快得很。
掌柜的赞许一笑,立刻嘱咐小二:“备好酒菜,伺候客官用完后领三位去三楼上等客房。”
稍倾,楼底的一方雅间就摆上了虾蟹鱼肉,美酒两壶,葱蒜醋酱料三盏,甜糕蜜饯一盘,鲜果一叠。
景寒宵坐在西侧,看了看面前的酒,对长思道:“你要是想在瑟禹丢人,也是行的,我在此替你笔录疯言醉语,明日你也不好抵赖。”
长思尬笑,把酒推开:“好好的喝什么酒啊,不饿吗,大家都吃菜。”
瑶瑟听见长思安排,立刻埋头与一长蟹腿纠缠起来。瑟禹多产海鲜,地道味美,但是虾蟹究竟吃起来麻烦,长思尝了几口鲜,就觉得没趣。
她用筷子戳穿一条蟹腿,懒散得转着玩儿,又那眼偷瞄了一下景寒宵,见他慢条斯理地从蟹腿里抽出一整条嫩白鲜肉,又行云流水地撒上了酱料与醋。
长思就觉得他的很香。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吃得都一样,一张桌子可偏偏就要觉得别人手里的才是最诱惑的。
长思看着自己碗里乱七八糟拆废了的壳,心中烦乱憋闷。
为什么呢?
她把筷子上的蟹壳捣碎了,冷不防另一双筷子居然送到了自己面前。
是方才景寒宵拨的蟹肉,肥美而鲜嫩,像是浇了汁的羊脂玉,活脱脱叫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何况那蟹肉此刻堪堪停在自己面前。
长思懵了,景寒宵见她不接,直接放进了她的盘子,话语里带了几分很难得的笑:“我看你到现在就没拨下过一根完整的蟹腿,才意识到少主是手残,可惜了可惜了,小的孝敬你。”
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