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阿火身前后，王野直接伸出左手，一把揪住了阿火的衣领，将阿火提了起来。

只有脚尖够地的阿火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辩解什么，那态度显得格外的蓦然。

“你是不是打算杀了我？如果是的话，你可以杀。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些话要告诉你。麻烦你不要这样抓着我。”

感觉阿火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告诉自己，王野这才轻轻的将他放下来，道：“什么话？你说！”

“是关于杜庆国的事情。”阿火声音冰冷着。

王野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阿火的脸色后，便是追问道：“关于杜庆国的什么事情？你讲清楚一点。”

“杜庆国在犯罪，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对，然后呢？”

“然后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毕竟他是真的老了，在他背后有人在操纵着他，在他身边还有人一直都在监视着他。而且他已经怀疑了你，如果不是蓝付狄，他会铲除你。”

听阿火说到这儿，王野不禁问道：“蓝付狄又是什么人？”

“蓝……”阿火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便是向右边荡了过去，随之是那行鲜血从他头颅里洒了进来。

王野急忙扶住了他，只见他的头颅在流血。

他目光空洞的靠在王野怀里，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在意识空白前，他望着那沉郁的天空，道：“早就知道，但我是个警察。”

看着死在怀里的阿火，透过泪眼，王野把他和袁峰混淆了。

记忆被拉回到了很久很久前，那个时候，他还在新怀市跟龙玉坤。倘若不是袁峰为他与所有人为敌，最后又拉自己走，他没准就死在了那里。

“峰。”王野的眼泪陡然落下了，“阿火……”

其实王野能够理解阿火为了妹妹做的那些事儿，也可以原谅，只是一时间还不能原谅。到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痛心疾首，便是把鼻子靠在阿火的额头上。

阿火死不瞑目，死后这具尸体都不能盖旗。

他出殡这一天，王野他们都来这里为他守灵，山姐他们也都来了。当然，还有阿火以前的那些同事，唯独不见他最爱的妹妹沈心柔。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三儿，我们走吧！”捂着伤的杨仲文在白榆晴的陪同下，走过来说道，“赵震现在还一个人在医院里头昏迷不醒，我很担心他会有事儿。”

王野缓缓摇了摇头，看着那灵柩，道：“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王野总觉得，就算沈心柔不会过来，背后那威逼了阿火的人也一定会出现。真相估计要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才会到来。

见王野如此坚决，杨仲文便是把头一点，道：“那好吧，我们先走了。”说罢，他轻轻的拍了拍王野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了，毕竟……”

“人都死了，算了。”王野只说了这一句。

等杨仲文他们离开很久后，沈心柔才穿着黑色长裙出现在这里。

坐在角落里的王野见到沈心柔之后，无动于衷。

沈心柔在那黑纱下流着泪拜了拜哥哥后，转头才发现王野就像块木头似的，坐在那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脸上也都没有半点儿情绪。

看到王野这一刻，她原本想要过来和王野说话，但是似乎碍于什么。只见她眉头一皱，然后便是转过头要走。

“你等一下。”王野看都没有看她便开口了，“不打算和我说说话吗？”

再怎么说，王野都是曾经救过她的。

“我……”沈心柔张开那涂了很深的口红的嘴唇，欲言又止。发出那一声后，她重重舒了一口长气，然后便是转身要走。

王野立即起身拦住了她，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离开这里。”

“那你要我怎样？”沈心柔流着泪，抬眼看着王野。

二人在这教堂里，面面相觑。

“我没有要你怎样，”王野痛心疾首的转开脸去，“只是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是你亲哥，你说，你难道就不该给他一个交代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这句话，是在王野的牙缝里蹦出来的，可知他是多么隐忍心中的悲痛。

沈心柔回头看了那棺材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本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王野就拉起了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那个纹身。其实从她进来那一刻，王野就已经发现了。

“本来什么？”王野嘶哑着声音问道，“我告诉你，你哥，他是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