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在特保队的大操场的一个角落里，王野点燃了一根生命之源，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儿，很是享受。

“别光顾着你自己抽，给我一根。”杨仲文不满王野“吃独食”。

“你抽的烟肯定比我好，干嘛要抽我的。”王野没有一点给的意思。

“你这个烟那么便宜的货色，都舍不得给我抽一支，还有比你更抠儿的吗？”杨仲文直接伸手从王野的兜里拿出烟来，自己也点上一支。

“本来想戒烟的，看你抽烟瘾犯了。”杨仲文一边大力吸着王野的廉价烟，一边说。

“有些习惯一旦形成及很难改变了。”王野已经抽完一支，又点了一支。

“还下学校的时候我根本不抽烟，后来为了卧底行动专门学了抽烟的。如今想戒都戒不了了。”杨仲文没有表情的说道。

“顺其自然就好，何必为难自己。”王野回头看了杨仲文一眼，王野原来也是不抽烟的，后来因为卧底生活压力太大，短短月余他就成了一杆烟枪了。如今的他身上从不离烟。

“真羡慕你！”杨仲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羡慕我什么？”王野不解的问道。

“山姐和你是一对吧。”杨仲文一副看破天机的模样。

“呃……”王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们还没有……”

杨仲文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用手把烟头弹了出去，叹口气说，“干咱们这行，得抛家舍业。还得承受亲人的不解和鄙视。你能找到山姐这样美丽大方，善解人意还有能力的女人，怎么不让人羡慕？”

杨仲文说话向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突然说出这样伤感的话来，王野的内心也为之一颤。

“你也别太丧气了，等这个任务完成了，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王野既是安慰杨仲文也是安慰自己。

“用了六年时间扳倒海阎王的时候，我以为我应该功成身退了。”杨仲文又要了一支烟，点燃，“可是上级迟迟没有恢复我的警籍，我就知道还有别的任务等着我了。只是没想到会和你一起执行。”

“你想家了！”王野轻声说道。

“嗯。”杨仲文好不遮掩思乡的情绪，“新南省地处东北，我老家是西南一个山村。我已经六年没回家，也没和家里联系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王野不知如何安抚杨仲文，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爹妈死得早，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现在应该有孩子了吧。”杨仲文猛吸几口烟，说：“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未婚妻，不过应该已经嫁给别人了吧。”

王野无话可说，只是揽过杨仲文的肩膀，无声地给他鼓励。

“我们农村结婚都早的，我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未婚妻是我初中同桌，我高二那年，他爸妈和我族里的长辈做主，给我们定了亲。我说大学一毕业就娶她的。没想到大二就去执行任务，一走就是六年。我的工作特殊不能告诉她具体情况，为了她安全着想，我一狠心就和她断了联系。”

杨仲文讲述自己的身世极为平静，好像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只是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王野了解他的苦楚。

“缘聚缘散都是命中注定，你也别太难过了。”王野轻声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是时机没到。”

“我在海阎王身边的时候，还真有不少美女投怀送抱。”杨仲文恢复了一贯不正经的样子，“要不是我技高一筹，就要于这帮小娘们手里了！”

“哦？”王野被杨仲文的话勾起了兴趣。

“你‘哦’什么？”杨仲文笑道，“这里面你在广氏兄弟手下时候，他们没送给你美女吗？你是怎么应付的？”

“我……”王野想了想笑道，“广氏兄弟可没有海阎王那么好色，只有一次送我一个雏妓。我借口身子不舒服搪塞过去了。你呢？”

杨仲文拍了拍王野的肩膀说：“还是你命好啊！海阎王整个一个，他自己乱搞也就算了，偏偏希望手底下人跟他一样。我跟他的头一年，就先后给我送过三十多次女人。”

“呜哇！”王野很吃惊，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海阎王好色，但是没想到对手底下人还有这招，“那你怎么摆脱呢？”

“嘿嘿！”杨仲文看着王野笑道，“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我小二爷。我跟海阎王说其实我喜欢男人。”

“什么！”王野听了杨仲文的回答，“哈哈哈！哈哈哈！”忍不住大笑起来，“操！你怎么……哈哈哈……想到的……”

杨仲文耸耸肩膀说：“还好海阎王手底下只有小姐，没有鸭子。”

“你的手指……”王野早就看到杨仲文左手小指被截去一截，只是开始跟杨仲文不太熟，就没有开口问。现在两个人已经处的跟哥们儿一样了，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杨仲文苦笑一下，说：“海阎王生性多疑，是很难信任别人了，我用了五年时间才去的他的信任，我的上级一度以为我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