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扈连山,大周医药圈名企,“爱华集团”首席执行官。
约好晚饭,扈青青走出办公室,锁上门,总觉得落下了什么。
站门口想半天,再打开门查了一遍,摇摇头,再关门锁门,心事重重的下班。
十公里外的雒都龙门国际机场。
爱陌华与扈连山挽手走出机场,坐上车子。
一阵疲倦袭来,爱陌华依偎着扈连山,打了个盹。
她又做了那个白日梦。
不知什么地方,无边无际,寸草不生。
金乌像个金色大气球的吹环,虎虎的对地吹气。
大风带着口水涌来,卷起遍地尘沙,天地茫茫。
眼前不远,两个人,一前一后,正渐行渐远。
等一等,带我走吧!
爱陌华想喊他们停下来,等等自己。
而风卷尘沙,扑面而来,封住了嘴巴。
然后她被风拉起,变成一张画皮糊成的风筝。
颈骨系着风筝线,勒的剧痛,麻木,凌空飘摇,越升越高。
眼前的两人,在视野里渐渐缩小,小至隐入砂砾,再也看不见。
爱陌华悬在空中颤栗,无力,无助,绝望,直至醒来!
这是爱陌华常做的一个白日梦。
公务奔波的间隙,车上打盹时,总做这个梦,内容也一成不变。
扈连山常伴爱陌华身边,也多次听她说起这个梦。
扈连山只能安慰她:“亲爱的!别怕,有我!”
那个梦中,一前一后,不肯回头的两人,前一个叫楚远,爱陌华的丈夫。
后一个是杨树。
楚远死了,再也无法回头。
杨树一走了之,再也没有消息。
然后扈连山来了,守在爱陌华身边十几年,不离不弃,帮她拓展楚远留下的事业,把她塑造为人人艳羡的超级女人。
扈连山儒雅帅气,能力超群,辅佐爱陌华直至事业稳固后,他向爱陌华求婚。
爱陌华无法拒绝,只是说:“要找到杨树,让他证婚。他是楚远走远之前,唯一的托付之人!”
这天,爱陌华又做了这个旧梦,却没想到白日梦的结尾,情节悄然改变。
荒原,风沙,不肯回头的楚远和杨树。
画皮,风筝,痛到麻木的无力和无助。
爱陌华如悬空的风筝颤栗。
无力,无助,绝望里,一颗砂砾,飞入耳廓,撞得耳膜生疼。
砂砾入耳,竟然轻轻咳嗽,以示提醒,接着悄悄的说了句话。
说:“别怕,我带你走!”
咳嗽以及这句话,有音无声,用的天籁技法,声线的一字一句笔画清晰。
像毛笔蘸水,一笔一划,写在耳膜上的行楷,笔法熟悉,杨树的笔迹。
话音化为笔迹,笔迹细如光线,光线穿耳而过,游入冲脉,沿髓升顶,自百会骨缝打结而下,至颈,从颈骨骨缝处,悄悄植入颈骨的风筝线里。
光线游走时,一束清凉的电流,从颅神经至臂丛神经漫流全身。
风筝线依然控制着风筝,而爱陌华已从画皮里解脱,风筝已成皮影。
一双隐形的翅膀生出,带她遁入风筝画皮里的隐秘时空。
这种解脱感,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