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道惊天动地巨响震荡四方,从遥远处突兀传来,其恐怖威势也将这座山头波及,引发地动山摇。
“怎么了?”
“发生何事?”
众多茶农惊恐万状,纷纷放下手头之事惊慌环顾四周,寻找巨响传来的方向,这般突如其来,着实将众人吓得不轻。
“嗯?”夕舯虞面容微变,连忙起身来到屋外,轻松一跃而起,三两下飞落在山巅之顶遥遥眺望远方。
入眼所见,一头庞大山狸从某座山峰内部破土而出,张牙舞爪,仰头怒吼连连,吞吐乌黑云雾,污染了小片天空,那座小山承受不住挤压而逐渐崩塌解体,山石滚滚坠落,一大片浓厚尘埃向方圆几里蔓延散去。
“十三师弟失去理智陷入狂暴了。”夕舯虞面色一变再变,无比凝重,“他这段时日修为陷入瓶颈,希冀以闭关来冲破生命桎梏,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他已然走火入魔,这下子可棘手了。”
“孽徒,还不快快醒来。”一道威严之声响彻九霄,传荡至道院上下每片角落。
“师尊出手了。”夕舯虞松了口气,遥遥望向连绵宫殿群中央。
‘嗖’
一道刺目流光从大殿飞出,破空逼近遥远处那头庞然大物,飞行速度极快,转瞬即至,在对方满含惊恐眼神中,他一掌直朝其硕大头颅狠狠拍击而下,对方一声吃痛,庞大身躯一个踉跄未站稳,直挺挺仰头往后摔倒,又砸起一大片尘埃。
他这一掌看似软绵绵,实则霸道强悍,蕴含莫大伟力,在拍击对方脑门刹那,也释放一股神秘力量冲刷其四肢百骸,将对方体内那股狂暴魔性彻底镇压,意识归于清醒,对方庞大身躯逐渐缩小,直至恢复原状,仰躺在巨大坑底中央昏迷不醒。
这一幕惊世骇俗场景,引发了道院上下一片骚动慌乱,诸多弟子惶恐不安,即便出动长老镇压,也无法彻底控制住场面。
“各位不必惊慌,老夫已将这孽徒彻底压制,他现下已不会再兴风作浪。”中年邋遢男子凌空而立,面容威严肃穆,他遥遥俯瞰下方连绵宫殿群,声音清晰传荡道院上下,“诸事照常,众长老迅速维持秩序。”
“遵命!”大院士一声令下,方才令慌乱场面逐渐恢复平静,外加上众长老严肃维持秩序,效果自然事半功倍。
“这孽徒魔性未除,只是近日修为临近瓶颈,才闭关突破,一出关便给我惹来这般大的骚动,真是令人不省心呐!”他微微皱眉,无奈摇头,“如今他离突破更高一层生命桎梏只差临门一脚,需寻个僻静之地为他调养身体,同时也好助他突破。”
‘嗖’
他想好有效解决之法后,便二话不说连忙俯冲而下,将他轻松提起,直往另一座山头破空赶去。
“没事了,没事了。”夕舯虞满脸堆笑,尽心尽力安抚在场众人。
在他与老妇尽力安慰下,众人方才放宽心了许多,回归各自岗位,只不过,他们依旧心有余悸,适才那一幕太过惊心动魄,稍有不慎,便会面临灭顶之灾,所幸有大院士及时出手镇压,才将此次伤亡降低至最小,令众多无辜生灵幸免于难。
“十三师弟的安危最紧要,必须过去瞧瞧。”夕舯虞将此间诸多事宜简单安排妥当,而后呼唤来飞禽坐骑,马不停蹄往那座山头飞快赶去。
等他离开没多久,一只小巧飞禽从另外一处遥远天边迅速飞来,降落在屋舍窗户边,正是那只伊府主人所赠灵兽,它蹦蹦跳跳梳理羽翅,忽而禽目一凝,蹦跳几下站在放于书案上的那张小簪上,极具人性化的上下打量一番,它似乎觉得有趣,先四下张望窗外,见无人察觉,便张喙叼起这张小簪,扑腾翅膀朝来时方向飞去。
‘哗啦啦’
虚空微微荡漾起涟漪,小巧飞禽眨眼钻入其中消失无影踪。
待它再次现身之时,已然出现在某座城池中的一间不起眼铁匠铺内,十几名肌肉遒结的壮汉正手持铁锤奋力敲打通红铁胎,几乎赤身裸体,仅穿一件裤衩,浑身大汗淋漓,铁匠铺内弥漫着熏天汗臭味,此处温度极高,平常人根本忍受不住,可却有一位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颇为鹤立鸡群,她脸上脏兮兮,几乎看不清长相,不过,从她眉目间可瞧出,还是颇具几分姿色。
“嗯?”小巧飞禽徒然飞落在她肩头,她微微愣神,接过那张小簪仔细打量,“小铃,有段时日未见,你都偷跑去哪玩了?还偷了张字帖回来。”
“这字……”她双眸忽而一亮,从头到尾又仔细读了好几遍,“这字不仅苍劲有力,且行云流水,在这偌大皇城中,我还从未见过有谁写了这么一手漂亮的小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地之大,何其广袤无垠,这张字帖定是出自某位世外高人之手。”
“呵呵。”她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最后落款这段文字倒是提醒得恰到好处,想必写此小簪之人,在生活中定然事事巨细,不知日后是否有缘相见,真想亲眼见识见识此人的庐山真面目呐!”
“臭丫头,还敢偷懒。”一名光头壮汉抱着一大堆刀剑等兵器胚胎,从外头大跨步走来,他将手中那堆兵器胚胎随意丢弃在地上,顿时将她吓了一大跳,他板起脸,凶神恶煞指着她骂骂咧咧道:“几日不见,长本事了是吧!再敢偷懒,小心我将妳扔到猪圈去,往后日夜与它们作伴。”
“师父,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眼疾手快,趁对方未发现之前,连忙将那张字帖揉成一团藏在怀里,而后继续干起手头之事,小身板虽柔弱,可干起活来,却干净利索得很。
“哼。”光头壮汉冷眼怒瞪,“上一个跟在我身边干活做事的人,也是似妳这般偷奸耍滑,我一怒之下一刀把他给劈了,尸体被我扔进河里喂鱼,我看妳身为一介女流,平日里还算机灵,见妳是初犯,这次便不多加为难于妳,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她频频乖巧点头,“徒儿定当谨记教诲。”
其余那些铁匠也就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人上前替她说好话,这世道本就艰险,想混口饭吃也颇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都顾不住了,哪还有心情去多管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