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芒随即怦然消散,夕舯虞缓缓飘落着地,平躺在辽阔土地之上,至今仍未见其有任何苏醒迹象,这方世界荒芜贫瘠,几乎寸草不生,寒风凛冽,冷到骨子里,相较于食物水源匮乏,四周放眼望去,一片白骨皑皑,有大有小,尽皆乃死去漫长岁月的妖兽骸骨,湮没在历史尘埃中,久经风霜仍未化去,骨骼表面晶莹剔透,一看便知,它们生前定是为祸一方的凶残妖兽,只是不知因何而毙命,其血肉被蚕食吞噬殆尽,唯独遗留下一堆坚硬骸骨,兴许是啃咬不动,便只好就此作罢。
这方世界无昼夜区别,一切在这里仿佛梦幻泡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时间,万事万物宛似逆转乾坤,毫无意义可言,如同这片凄厉鬼魅般恐怖瘆人的天色,便是最好的例子,若是在这呆久了,定会疯癫成魔不可。
“嗯哼。”不知何时,夕舯虞脑中神智恢复了些,意识也跟着清醒不少,他在浑浑噩噩中悠悠转醒,双手抱头,捂着胀痛脑袋,接着缓缓睁眼,瞳孔视线从最初的模糊不清逐渐恢复清晰。
他平躺在地上足足愣了好片刻,以后其双眸才渐渐瞪大,眼底深处浮现些许惊骇,一入眼便是身处于陌生世界,由不得他不当场震惊住。
“这是何处?”他噌的一下坐直身子,惊慌失措环顾四周,待他神智彻底清醒过来,方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频频摇头道:“看我这脑子,我记得我穿过石壁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再之后是如何到达这片陌生世界的便不得而知了。”
“既然将我送到这里来,那这片世界必定蕴含着大机缘。”他脑子精明,立刻做出判断。
在他嘀嘀咕咕暗自思索之际,在遥远天边尽头,一股残暴嗜血气息骤然席卷而来,威压恐怖可怕,他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细密冷汗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渗出,他清晰感觉到,自己被一对冰冷眸子锁定,根本生不出丝毫逃命念头,他深知,自己恐怕会就此殒命,这大好青春年华即将戛然而止。
‘砰砰砰’
在他右侧遥远天边尽头,一道擎天人影身携滚滚云雾,踩踏大地缓缓逼近,他口鼻间喷吐滚烫热浪,灼烧脚下土地,偶尔仰头怒吼连连,累累妖兽骸骨被其粗糙赤脚轻易踩碎,尤其脆弱不堪,因被滚滚云雾包裹环绕,却不得其真面目,单单看其顶天立地的庞大身躯,便可吓得无数生灵魂飞魄散,更遑论其本身所溢散的恐怖威势了。
“好可怕。”夕舯虞此刻在他脑海中唯有这股惊惧念头,他被恐怖威压遏制住手脚,使他根本动弹不了,欲狂奔逃命,希望渺茫。
那个赤脚身影迈足行至近前来,兴奋得握拳捶打壮硕胸膛,仰天吼叫,声音震慑九天,似乎能将天给吼穿个大窟窿来。
它张开腥臭嘴巴,说着一堆晦涩难懂的语言,转而弯腰伸出遍布浓密黑毛的强壮左臂,握拳成爪,携滚滚云雾轰隆隆抓来,也许欲将他渺小如蚂蚁的身体捏成肉泥,也许是对这猎物充满好奇,欲抓近些打量一二,更也许是许久未曾饱餐一顿,如今肚子饥肠辘辘,饿得咕咕叫,正好拿他来充饥。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它右后方突然窜出一道模糊身影,昂首挺胸驻立大地之上,体型同样庞大壮硕,只不过要比它矮小半截,对方手持破损石剑,就这么威风凛凛斜插在土地里,对方同样口吐晦涩语言,不过却与前者大不相同,似乎是某种威胁、讥讽、以及嘲笑,对它完全不屑一顾。
赤脚人影被彻底激怒,猛烈捶打胸膛暴怒不已,它手抓巨大狼牙棒,挥舞得虎虎生风,旋即撤去恐怖威压转而锁定第三者,他身体一松,二话不说立刻施展身法逃之夭夭,躲避在其中一座山峰阴暗处观望双方激烈对战。
“差点命丧这头人形畜生之手。”夕舯虞逃窜得老远才彻底放松下来,“这两头未知物种实在是太恐怖了,我绝非它俩敌手,不过,这种战斗场面生平罕见,说不定便是一份大机缘,我定要好好参悟。”
在他喃喃自语之时,对面战斗瞬间打响,两头未知生物均携涛涛凶威激烈厮杀起来,一者挥舞巨大狼牙棒,胡乱怒砸,招式虽蠢笨粗糙,可却力大无穷,每每均能造成巨大破坏力,它庞大身躯皮糙肉厚,宛如铜皮铁骨,浑身上下更遍布浓密黑毛,也替它抵御了不小的伤害。
一者手持锈迹斑斑的破损石剑,它凭借此剑与高它半截的强敌搏杀得有来有回,身体也比前者飘忽诡异得多,手中石剑劈砍在对方浓密毛发上,却迸发出巨大火花,根本劈砍不到其血肉,但它极有耐心,每次均堪堪躲过攻击而未损伤分毫,实力虽比前者稍稍逊色了些,但奈何它身法了得,气愤得赤脚人影龇牙咧嘴,怒吼连连,冰冷双眸几欲喷火,使之更加疯狂挥舞狼牙棒,一心只欲置对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