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你(1 / 2)

顾锦泽前脚刚踏进律所,就被等候多时的徐滨松拉进了会议室。

“池漾怎么样?”徐滨松心急火燎地问。

“还好。”顾锦泽打开笔记本电脑。

“耳鸣好了吗?”

顾锦泽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没有。”

徐滨松拿出手机,一边翻找通讯录一边说:“把主要症状说一下,我问问国外认识的医生。”

“不用,已经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顾锦泽招手,示意徐滨松过来,“听医生说,她的耳鸣,不是生理性疾病,主要是由心理原因引起的。”

徐滨松走到顾锦泽身边坐下,看到他电脑上显示着的一个新闻界面:ar眼镜事件的死者家属将在中国对发明者提起诉讼。

“这新闻我知道,后来想再深入了解,发现相关报道全部删除了,是你托人删的吗?”

“不是,”顾锦泽手指放在触摸屏上往下拉,“应该是消息发布者,自己删的。”

“什么?自己发布完又自己删?独角戏吗?”

“嗯,还是一场有预谋的独角戏。”

徐滨松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意思,分析道:“我知道了,这是为了向公众营造出一种假象。那就是案件当事人云锦书,是不堪舆论压力,自己删了新闻。这样就近一步验证了他心虚的事实。删新闻,反倒让子虚乌有的事情,更加板上钉钉。”

说完,徐滨松又不禁感叹了一声:“这套反操作弄得挺溜啊,在舆论发酵的至高点,又迅速将新闻删除,不仅进一步激起了观众的探究欲,与此同时,始作俑者,造谣的证据也没有了。”

“证据还是有的,”顾锦泽退出网页,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有人提前一步,做了证据收集工作。”

“谁这么有远见?”

“席砚卿。”

“你情敌?”

“滚蛋!”顾锦泽瞪他一眼。

“开个玩笑,”徐滨松故作姿态地给顾锦泽捶着肩,“我这不是看你太紧绷了,让你放松放松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案子,不用打都知道结果啊,证据这么薄弱,对方根本没胜算啊。”

“反倒是这样,我才担心,”顾锦泽一脸嫌弃地掸开他的手,“这起案件,很明显是背后有人在操作。一个国外法庭无争议的判决结果,突然之间又到国内提起诉讼。问题是走的是自诉,还立案了,说明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来头不小。”

徐滨松一边听着,一边梳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这案子不论是从犯罪动机来说,还是现有证据来说,都不够有力,他即使起诉,也不可能胜诉。”

顾锦泽道出他的猜测:“我感觉他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败坏云锦书的名声。”

“可云锦书那孩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会树敌的人啊。”

“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顾锦泽敲敲桌面,“这个起诉者詹姆斯,手里有了新的证据,或者是有苦衷,但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他手里的新证据或者苦衷是什么?”

“我知道。”

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徐滨松和顾锦泽一同朝外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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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锦泽乘坐航班从京溪起飞,前往美国波士顿。

蓝仲律所,剩徐滨松一人挑起大梁。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徐滨松在脑海里过了一下今天需要见的客户,理出了一条相当严谨的时间线,然后甩了甩只睡了几个小时的脑袋,打起精神容光焕发地上了电梯。

结果,刚出电梯,律所内就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

徐滨松走进一看,工位上已经坐满了人。

他看了眼时间,这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呢。

“大早上的,什么情况?”

孟仲季扭头一看,笑嘻嘻道:“徐律,我们分早餐吃呢,你吃了没?”

“没。”

孟仲季胳膊一伸,扔给他一个饭团,“还是热的。”

“谢了,”徐滨松一把接住,“今天怎么都来得这么早?”

“这不是顾律和池律都不在,怕徐律一个人撑不住嘛,”蒋嘉末又递给他一杯咖啡,“上午、下午开会需要用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此时晨光正熹微,徐滨松忽地低下头,笑了。

他接过咖啡,笑着对蒋嘉末说:“知道了,不过,你还是先去洗手间把你脖子上刮胡子留的泡沫给洗了吧。”

“”

气氛静止两秒,蒋嘉末大吼出声:“三秋,你是不是找死!”

徐滨松没有去细究这两人背后的“恩怨情仇”,笑着迈进了办公室。

直到看到办公桌上摆放的整齐有序的资料,徐滨松才恍然发觉,半年前还一身书卷气的实习生,如今已在历练下,逐渐练就了独挑大梁的能力。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仍然没有失掉那份最珍贵的少年意气。

他看了眼格子间里埋头工作的身影,感叹了句:“这群小伙子,没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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