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秃子十分赞成女儿的想法。心想,如果能够动员赵老师为自己的儿子出头的话,推荐、考核的事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这时,他突然间想起,昨天早晨看到赵老师,这老头儿还求他一件事儿,说自己的女儿这个月还没有完成揽储任务,
问他的儿子复员回来是不是有复员费,暂时不花可以储蓄到他女儿的信用社里。这不正是接触他的一个由头吗?
“虽然是这样,你送存款就求人家办这事,有点儿交易的味道。还是请他喝酒吧!酒桌上,话好说。”
张支书毕竟当过村官,社会交际的事比吴老秃子精明多了。
赵老师进门的时候,人们全都站了起来,有些迎接贵宾的意思。张支书最后才起身,矜持得恰到好处。
赵老师赶上前,和昔日的村官握了握手,握手的姿势有些僵硬,也有些夸张。看得出,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有些特别的分量。
赵老师已经是六十岁出头了,却穿着一件大红羽绒服,浓眉大眼平头阔嘴,年轻时一定很帅气,很精神。但羽绒服不是个正经牌子,
是仿制的旧款。他从口袋里拿出的烟是五块钱的“珍珠泉”,张莲连忙上前截住,递给他一包十块钱的“嘉奖”,他没有推让,接住了。
凉菜已经摆上,是吴老秃子老伴儿在村里的小餐馆买的,两荤两素:一盘拌松花蛋,一盘拌黄瓜,一盘酱牛肉,一盘卤猪头肉。都是最家常的鲁北土菜。
吴三秃姐姐在厨房帮妈妈做饭,张莲靠近吴三秃,挺个大肚子坐在席上。吴三秃见赵老师到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关心的对张莲说:“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去屋子里躺一下,赵老师也不是外人。”
张莲故作多情冲赵老师笑了笑,说:“赵老师是我的恩师,今天来赴家宴,我怎么能随便的离开?”说完,尊敬的看着赵老师,
她的父亲不过是个配角,至于吴老秃子一家人,连配角也不是,大不了是个跑龙套的陪衬。如果张莲离开的话,接下去的戏就不好唱了。
酒是张莲乡里最大的烟酒店买的,新款古贝春,100多块钱一瓶。本来她还要买点儿别的菜,吴三秃姐姐不许,说:
“上这两瓶酒尽够了。200块钱呢。一桌子菜也花不了200。咱们这样,已经是够丰盛了。”——吴三秃姐姐的账总是算得很分明。
热菜开炒,酒也斟上。说了几句来回话,气氛慢慢地柔软起来。赵老师说了一些吴三秃上学时的淘气事,然后又感谢张支书在任时对学校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