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结婚登记之后,才雇了花轿把母亲娶回家的。到了大哥二哥,事情就简单多了,先是介绍人出面介绍,后来送了彩礼,登了记就名正言顺的举行了婚礼。
而自己呢,好像是一切都给简化了。他和张莲、灵芝,还有学院的小章,根本不顾什么明媒正娶的程序,
更不管什么办理结婚登记手续,说上床就上床,说同居就同居了。
这究竟是社会的进步?还是文明的退化?他说不明白,但是,眼下的年轻人们,并不是他军威一个人这么潇洒,这么随便的。潮流嘛,总要与传统相悖。
由此,他又想到了自己与父亲在某些事情上有可能出现的冲突,譬如,要不要去吴老秃子家吃饭?要不要去张莲家探望一下曾经梦想中的老丈人张支书?
按照他的想法,他是一定要去的。不说别的,就说当年当兵,虽然是二叔具体负责,但是在很多的环节上,都是需要当时的张支书同意的。
再说,以自己与张莲的亲密的关系,看望一下这位患病的老人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如果从军家与张家竞选村委会主任结下仇怨的事情看,自己这样做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
怎么办?这时,他又想到了自己刚刚进村,父亲反复的询问那辆汽车的事,突然间觉得,父亲老了,而自己却是长大了。
过去,他想像的自己的一切,都要靠父亲他们来设计来安排的。但是,自从当兵走出了这个家门,他的一切都是由社会角色们按照社会发展需要来安排的。
譬如,自己的上校团长,不就是根据军演需要,由许参谋长他们安排了自己在社会上应该扮演的角色么?
还有,这一次为熊氏公司追讨巨款,不也是违背了孝道,顾不上回家看望父母却毅然决然踏上了追讨巨款的道路而取得成功的么?
呵呵,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要依赖父母亲的小孩子了,自己长大了,自己应该决定自己做的事情了。、
这期间,也许是父母亲有点儿不适应,但是,长大的趋势是不可逆转的。
自己虽然不能我行我素,但是也不必事事先看父母亲的脸色了,要是那样的话,只能像大哥二哥这样,
呆在父母亲身边,呆在军庄这个小天地,永远也走不出去,永远也不能成熟壮大起来。
第二天,军威没有正式请示父亲,只是与母亲打了个招呼,就从自己的旅行箱找出来那一盒在沈阳市购买的保健食品,随后怀揣了五百元钱,溜溜达达来到了村东头张支书家。
一切还是老样子,那个宽敞的院子,那个牛棚,那个猪圈,亮亮堂堂的厅屋,莲儿姐神秘的闺房,唯一改变的就是这一家的主人,
原来曾经是叱咤风云的村支书,一条轩昂的汉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病魔袭来,一个强壮的大活人就半身不遂了,就成了一瘸一拐艰难提步行走的残疾人了。